“皇上,咱們接下來直接去武昌?”
李景隆在馬背上,低聲問道。
朱允熥聽著身後,城池中歡呼的浪潮,麵上淡淡,“你覺得,朕該去哪?”
猛的,李景隆心中一顫,馬上低頭。
“朕哪都不去了!”朱允熥一夾馬腹,“直接去桂林,軍國大事要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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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京師。
炎熱的夏,姍姍來遲。
朱高熾坐在南書房中,不住的用帕子擦著脖子上的汗水,且順帶著觀察邊上李至剛和暴昭的表情。
李至剛還是一貫的陰冷刁鑽神色。
暴昭則很是麵目猙獰,太陽穴一鼓一鼓的。
“是本官的失職!”
許久之後,暴昭才開口咬牙說道,“廉政院,竟成了笑話!各州府下麵,芝麻小官貪腐成風,竟然就看不到?”
說著,又歎一聲,“觸目驚心!簡直就是觸目驚心”隨即,豁的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看看,看看!”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公文,“照這麼看,天下的官員都抓起來,挨個兒的砍頭,定然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殺一個,也必然有漏網的!”
見他如此,朱高熾笑道,“暴部堂,稍安勿躁。”隨後,看看李至剛,“李少保什麼章程?”
李至剛嘴角露出冷笑,“何止是廉政院失職!”說著,歎息一聲,“李某身為實領都察院的左都禦史,也愧對皇恩呀!”
“你丫裝個毛呀!”朱高熾心中暗罵,“你才管了都察院幾天?”
心中罵著,他忽然驚醒起來,“我曹,這老小子,不會用這事在都察院裡做文章吧?”
他心裡正想著,就聽李至剛忽的又是冷笑,“哼,不知各地的監察禦史,巡查禦史,都是乾什麼吃的?他們是擺設嗎?”
說著,他看向朱高熾,“本官的意思,現在讓各地監察巡查禦史,把各地收稅,官學,藥局還有各種黑料,一五一十的都給奏報上來!”
說到此處,重重的咬牙,帶著幾分殺氣,“若是跟錦衣衛那邊所說的對不上,哼哼哼哼!”
暴昭也猛的扭頭,“抓人,我們廉政院來!”
“賬目,本官來!”李至剛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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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房的會,很快散去。
李至剛在仆人的攙扶下,在自家的宅子前下了馬車。
剛進院,就見管家笑嗬嗬的過來,“老爺,有人送禮了!”
“誰?”李至剛頓時皺眉,“我不是說過嗎,一概不收!”
“是江西布政司使張大人的侄兒親自送來的!”那管家說道,“小人說您不收,可人家放在這就走了!”說著,從袖子中抽出一封信來,雙手捧著笑道,“還留下封信,說讓您親啟!”
“江西布政司?”李至剛腦袋中泛起幾個問號。
他跟地方上這些封疆大吏,可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
江西不但是富庶大省。
而且江西的官員在朝中還占著起碼三分之一之數,不能忽視。
“送了什麼?”李至剛邁步進了門房。
一堆禮盒,高高的摞著。
“小人已看過了,都是文房四寶,宣紙古籍,還有些當地的特產。”管家笑道。
李至剛信手打開一個禮盒,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恰如管家所說,是文房四寶。
可卻是價值千金的文房四寶!
其中單是一件筆洗,就是宋朝的古物。
李至剛眯著眼,捏了捏手中的信,背著身打開快速的看了一遍。
然後,他盯著管家,“送回去!”
“啊?”
“東西都送回去!”李至剛又道,“若是送不回去,你也不必回來了!”
“老爺”
李至剛留下了信,卻沒留那些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