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朱允熥歎口氣,語氣複雜的說道,“都是命!”說著,又是歎氣,“傳旨,複其宗籍,複其王爵,以親王之禮下葬。”
“是!”
樸無用說了一句,又上前一步,“皇上,曹國公那兒是發狠了,兩天的時間內各鑄造局還有寶船廠,抓了一百多人,抄家抄了七十多戶!”
“他抓的是官兒還是匠人?”朱允熥問道。
“都是管事的官吏!”樸無用又道,“曹國公大概也是怕抓多人,鬨得人心惶惶的。自己掏腰包拿了一筆錢出來,賞賜各鑄造局的工匠們,安撫人心!”
“他還說?”
朱允熥回頭,“說了什麼?”
“他還說雖馬上要交卸差事了!但隻要在位上一天,就不能苛待了那些工匠們!”樸無用又道,“不但如此,還讓人把工匠們的品級俸祿都提高了一格,還寫了個這幾年有功工匠的單子,準備呈給萬歲爺!”
“哈!”朱允熥搖頭,“他呀,管理不行。但是安撫人心,卻比誰都強!”
樸無用心裡猶豫片刻,再開口道,“還有件事兒曹國公這兩晚都是夜夜大醉,醉了就哭,說他對不住太上皇和您的厚恩,也對不住李家列祖列宗”
頓時,朱允熥大怒。
“他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朱允熥怒道,“讓他滾進宮來?”
這份怒火,不是平白而來。
李景隆早先因為中風差點就死了!
自那之後,他幾乎是再不飲酒,即便是無法推脫時,也不過是淺嘗輒止的喝那一點點黃酒。
要知道他腦袋裡的病,最怕的就是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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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間之後,李景隆飛奔入宮。
“臣叩見皇上!”
朱允熥坐在寶座後,看著門檻外匍匐的身影,聲音帶著怒氣,“過來,抬頭!”
李景隆慢慢爬了進來,惶恐的抬頭。
見到他麵容的一瞬間,朱允熥氣不打一處來。
“朕隻不過是稍微處罰了你!可你看你現在是成什麼樣子?”朱允熥怒道。
此刻李景隆雙眼滿是血絲,麵頰卻異常蒼白,整個人看著都脫相了。
“臣”李景隆哽咽道,“臣心中”
“夜夜酗酒?”朱允熥打斷他,冷冷的再道,“不要命了?”
“臣”李景隆咚的一聲,重重叩首,“臣就是覺得愧對皇上!”
“你這副鬼樣子,才是愧對朕,愧對你李家的列祖列宗!”朱允熥又怒道,“好哇,你李景隆現在是粘包賴了,說不得啦?”
“上次懲處你一次,你鬼門關走一遭。這次說了你幾句,你就自暴自棄!”朱允熥厲聲道,“你若真喝出個好歹來,半死不活的,你讓朕你讓朕心中如何能安?”
“皇上啊!”李景隆哇的一聲哭出來,“臣讓皇上惦記了,臣罪該萬死!”
“起來,坐那說話!”朱允熥橫了他一眼。
由此可見,李景隆的個性中天生就帶著這麼一份缺陷。
那就是沒擔當
出了事就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你太讓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