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吱的一聲,那門再度開了。
唰的一下,所有人都邁步擠了過
去,黑壓壓一片。
「皇上口諭」
這回出來的不是徐家三姑娘,而是一名眼生的太監。
「傳太子」
「魏國公鄭國公保國公」
「江都公主駙馬耿璿」
「覲見」
~~~
這道觀本就不大的臥房,在瞬間人滿為患。
常升和藍春等人,魂不守舍好似夢遊一般的進來。
一見到斜靠在床上,麵若金紙,呼吸起伏不定,額上滿是冷汗的朱允熥,當場腦袋就嗡了一下。一輩子殺人無數的漢子,同時捂著心口,差點就此軟倒。
六斤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皇帝老子。
然後顫抖著上前,小心的摸了下他老子的額頭,滾燙得讓他趕緊縮回手
印象中的父親,都是偉岸的。
他何曾見過何曾見過這麼無力,這麼孱弱
而常升和藍春等人一進來就呆住了,愣愣的看著孱弱的皇帝,滿臉不可置信。
然後這些一輩子殺人不傻眼的漢子們,瞬間紅了眼眶不說,都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打擊而倒下。
「父皇」六斤張嘴,就帶了哭腔,「您怎麼了?」
「病了」朱允熥看著眼前這張,和他相似的麵容,故作灑脫,「人都有一病」
說完,眼神戀戀不舍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根本舍不得挪開
「怎麼好好的就病了,您早上還好好的呀」
六斤跺腳,眼淚突的就出來。跪在床邊,趴在了床沿上。
朱允熥摸著兒子,黑黑的頭發,「咱們爺倆可能緣分要他媽的」
此時,就見席老道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子,從後門小心翼翼的進來。
「草,道爺我他媽在後麵聽著前麵跟獅虎山似的原來是來了這麼人!」席老道把藥交給徐妙錦,又開口道,「趕緊把宮裡細藥庫打開這蛤蚧不行啊」
六斤一聲怒吼,「席老道」
隨即上千一把攥著席應真乾瘦的手臂,大吼道,「我父皇到底怎麼了?」
呼啦
平安,常升,藍春,梅殷等人也瞬間上前,咬牙低聲問道,「萬歲爺到底怎麼了?」
席老道皺眉瞅瞅以前許多張臉,又看看正在低頭喝藥的朱允熥,歎口氣,「肺痿心積」
「嘶」
隨即,屋內寂靜無聲。
咚
朱高熾再次跌坐在地,雙眼無神。
這兩樣都是絕症絕症啊!
「不可能」辛彥德忽然大聲道,「醫書上說了,皇上正春秋鼎盛之齡,怎可能罹患此病?況且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
「病,不分年齡!分,命!」
席老道冷哼一聲,「你家皇上咳的不是血,是血塊夾雜膿血心悸心慌手腳無力你才讀過幾本醫書?」說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道忽然低頭,歎息聲,「道爺我也盼著,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