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宗誠惶誠恐,“皇上厚恩,臣萬死難報...”
“朕也是一時手裡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你又恰好剛從西北回來...”
朱允熥正色道,“也算熟知西北軍務....”
聞言,張振宗心中咯噔一下,暗中道,“兵部?”
“茹瑺上了歲數,蹇義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朱允熥看著張振宗,“朕打算破格點你為兵部侍郎....”
“皇上!”
張振宗惶恐下拜,“臣,何德何能....”
“朕說你行你就行!”
朱允熥繼續道,“你知曉西北的軍務,軍需....恰好未來一兩年,是軍政改革最重要的時候,你就在兵部,好好乾!”
說著,看了一眼張振宗,“李閣老在的時候,可沒少在朕麵前誇你這個得意門生,不然朕也不會讓你複雜新都北京的營建....”
“現在,拿出那種讓李閣老都讚歎的乾勁來....也算是他李以行後繼有人!”
“臣...”
張振宗大禮叩拜,“死而後已...”
他明白,皇帝要他做第二個李至剛。
他知道,他這樣非科班出身的人,除了做第二個李至剛之外,沒彆的出路。
可是,能做到嗎?
前路,注定滿是坎坷崎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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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太子東宮春和宮的燈也亮著。
六斤一身杏黃色的團龍袍服,凝神看著手中的條陳。幾名白發蒼蒼的老學士,垂手站在他對麵。
“又是會試之年...”
六斤抬頭,而後皺眉,對著幾位老學士說道,“孤不是說過嗎,幾位老師私下裡不必這麼多禮數....”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他的老師們。
大學士張顯宗,高遜誌,楊淞。
年輕一點的翰林院黃觀,楊善,陳循等人。
“來人,給諸位學士拿椅子來!”
六斤對宮人不悅道,“上熱茶...”
張顯宗等人忙道,“殿下,君臣之禮不可廢,臣等不敢僭越...”
“你們和孤,先是師生之情,才是君臣之禮!”
六斤按著張顯宗,讓他坐在椅子上,看著諸學士滿頭白發,感慨道,“哎......諸位學士,都要注意身子。”
“孤.....是片刻都離不開你們呀!來人傳孤的口諭,吩咐太醫院.....以後每個月都要上門,給幾位學士把脈問診,若有藥需,一切藥品都從宮中藥庫支取....”
諸學士動容,齊聲道,“侍奉太子,老臣等....幸甚!”
一時間,六斤看著他們的滿頭白發,也有些恍惚了。
再看看這些老臣身後,還不能獨擋一麵的翰林學士們,心中又有些小小的....歎息。
他也熟讀史書,知道古往今來像他地位這麼穩固的太子,並不多見。
可有時候,他也會有一種無力感。
那就是手下可用之人太少了!
而且他能用的,都是這些純粹的文臣。
至於各地巡撫總督,邊鎮大將,中樞的尚書侍郎,也不是不聽他這個太子的話。
但也隻是尊敬,聽話罷了!
有事的時候,八成是指望不上的。
“過了年就是春闈會試!”
六斤再看看手中的條陳,“然後是殿試....今年的會試,父皇沒用解學士,而是點了你們三位....”
“皇上隆恩!”張顯宗三人齊齊起身。
“科舉乃國之重器....”
六斤沉吟道,“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曾對孤說道。一個國家曆朝曆代,最重要的是要尋常的讀書人,有向上走的通道!”
“不然的話,這國家就被世家大族把持了,長久不了!”
“國朝科舉,就是給天下尋常百姓之家的學子,最公平的晉身之路.....”
“殿下所言甚是...”
“你們的品行,孤是信得過的!”
六斤笑了笑,“但是,要知道這次,與以往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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