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陣的廝殺,街道上漸漸平靜下來。
一些店主湊在門縫和窗邊小心往外看,能看到和順堂的馬仔躺在地上呻吟。
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和順堂的人分成兩撥,將兩麵堵住,卻被陳正威帶著人先後殺散,後麵那十幾人跑掉了一半,連治狗添都被扔下來。
陳正威一隻手拽著治狗添的衣服領子,將他生生拖了回來。
“威哥!”顏清友帶著十幾人來到陳正威麵前,眼中全是興奮和狂喜的光芒。
“我們贏了!”
陳正威還沒發話,他們自己就先歡呼起來。
這些人一個個身上染血,幾乎人人身上帶傷,不過此時根本沒人在乎身上的疼痛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將和順堂的人打散了。
要知道和順堂的人數是他們好幾倍,但戰鬥的時候卻沒有太多抵抗。
隻能說在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中,幾把槍就能夠影響整個局麵。
何況陳正威先抓了治狗添,又打死了大業,再一馬當先砍翻了好幾個。
和順堂的人本就群龍無首,在氣勢上又被壓下,潰敗就理所當然了。
畢竟他們隻是斧頭仔,不是斧頭軍。
“威哥,你在看什麼?”其他人看陳正威一直抬頭看天,忍不住問到。
“看今天晚上下不下雨啊!滿地都是血,味道這麼大……”天上連烏雲都沒有,看樣晚上是沒雨了。
“清點一下,我們的人傷亡怎麼樣?”陳正威吩咐道。
沒兩分鐘就清點出來。
“豹仔死了……”
豹仔是汶村陳家的人,剛才不小心被人砍到脖子上,沒多久就死了。
“還有一個斷了手的,三個斷了手指的,剩下的也都帶傷。”
哪怕一開始就把和順堂的人打崩了,也難免死傷和殘疾,冷兵器廝殺就是這麼血腥。
陳正威點點頭,這個年代就是這樣,想出頭就拿命拚。而且就算你不拚,隻想埋頭乾活賺錢吃飯,也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美國3000多公裡的太平洋鐵路,死了超過一萬五千華工,死亡率超過15%。
然後他們拿命換來了什麼?換來了歧視,換來了禁止華人女人進入美國,換來了排華法案。
陳正威的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那些年輕人都在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雖然有人死了,有人殘了,但這些人也沒太多悲傷,隻是有些惋惜。
這年頭人命賤,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
陳正威倒是發現有不少人身上的傷不像是被人砍的,不過他也懶得說,畢竟人家是給你賣命的。
他臉上浮現出笑容,高聲衝著眾人道:
“和順堂的地盤,現在是我們的了!”
眾人再次歡呼一聲。
有了地盤,以後就不用再去受那些鬼佬的欺負了!
等了片刻,這群興奮的年輕人才安靜下來。
“先把後續處理一下,傷勢重的先去包紮。傷勢輕的,去把兩邊的鋪子都敲開,讓他們出來洗地!”
“至於這些和順堂的人……”陳正威的目光在和地上躺著呻吟的和順堂斧頭仔身上轉了一圈,這些人大部分隻是受傷。
“活著的打斷大拇指,然後扔到街外麵。死了的找兩輛車拉走,扔海裡。”
陳正威吩咐完,眾人就散開,將一部分人送去治傷,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挨家挨戶敲開街上的鋪子,讓那些鋪子裡的人出來把地給洗了。
同時將和順堂的人拖走,當然,打掃戰場其實是個肥活,那些和順堂的人身上多少有些財物。
還剩幾個人留在陳正威身邊,陳正威低頭看了看治狗添,此時治狗添斷了一隻手,身上又多了好幾處傷勢,是剛才不小心被誤傷的。
那兩個拖著他的馬仔倒是忠心,拿他當擋箭牌用。
此時治狗添失血過多,臉色慘白,早就昏過去了。
“送這個撲街一程!然後跟那些一起處理了!再打聽一下他家在哪。”陳正威吩咐道,轉身進了賭場。
他估計這撲街剩下的資產應該都在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