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心中萬千情緒一時間一起湧上來,撐得她頭疼劇烈。
處理不過來的情緒太多,最後竟然隻能用難以言喻的笑來緩解這份難以言喻的心境。
“龐陽哥真的……受傷了?”
白果的話比之前所有的疑問更充滿不信任。
鄭光卻是無比理解白果現在的不信任,換他若不是知道龐都督是故意為之他更是不會信有人能在戰場上將龐都督活禽。
但鄭光並沒有回答,正因為理解才能明白白果此時想要確認的不止是這件事。
“傷的重嗎?”
這幾個月甚至之前那些年龐陽表現出來的實力足夠讓虹梁國了解他,若隻是輕傷彆說是騙人,就是自己人這邊……
白果頓了頓,又問:“這件事提前和皇上說過嗎?”
鄭光聲音乾澀,避開了第一個問題,“沒有,龐都督怕被有心人截去信件。”
雖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
龐陽和權臣之間的區彆真的是快要分不出來了。
白果真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她最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
“整軍,傳信給定西王,要麼他上戰場,要麼我帶人上戰場。”
白果的聲音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一絲絲的怒氣都不攜帶,可就是這樣的話讓鄭光覺得可信度高的離譜。
不,是白監督一定會這樣做的。
一個護著成周國護著百姓護著萬千將士的人怎麼可能不是一個護短的人。
“不去?”鄭光的一動不動讓白果將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李成微微用力將出神的鄭光喚回。
“去,末將這就去。”
其實鄭光這些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擔憂過,他清楚他隻有跟在龐都督身邊才是受萬人敬仰的副將,而今龐都督消失的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彆不說甚至在軍中隱隱有了邊緣人物的情況。
李成目送鄭光消失後才扶著白果下馬,又在其他人保護白果之時說道:“本為屬下不應該問詢白監督的主意,但這一趟之行本就超出預期,更是從尋玉蘭等人變為了如今的龐都督之事,白監督提起和我們幾人通個氣,之後做什麼我們心裡邊也有數。”
白果讓鄭光去傳信是在逼定西王出兵,但若是定西王願意出兵又怎麼可能等到如今這個時候。
白果揉著自己的眉頭緩解頭疼,“龐陽哥想要做什麼定然不會一意孤行,這件事新皇不知道那定西王定然會知道,不然成周國群龍無首也非龐陽哥想要看到的。”
“定西王知道這件事也默認這件事隱瞞我……”
“我擔心龐陽哥傷的有些重……”
白果揉著眉間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因為太過於用力讓指尖和白質的肌膚都泛上了白。
“我是有能力尋到的……龐陽哥是知道的……”
手指緩慢的滑落在眼睛上,又將眼睛全部掩蓋,像是在逃避什麼。
“我……”
“……其實是……”
李成歎了一口氣,“白監督手握權財已經足夠引朝堂上的人注意,更何況現在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隱藏的影響力在展現出來怕是再無安寧的時日了。”
越是了解,越是明白。
可這話在此時的境地中隻能稱作為安慰。
白果的手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眼睛。
“可我有能力的。”平靜又不含絲毫起伏的話在此時像是懺悔。
“如果那時候我就動用了所有能力,那現在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絕對不會的。
這話並不是在尋求安慰,李成聽到白果的這些話就明白他們此時說什麼根本不重要。
“給定西王傳信是在逼他出兵,我……不能像是等玉蘭消息那般的等龐陽哥傳回來訊息……”
“給盍星闌傳信吧,讓他的商隊幫忙找尋玉蘭和龐陽哥的消息。”
盍星闌的商隊這些年一直紮根在虹梁國中,也比樂平更加隱蔽,不會吸引虹梁國的注意。
“伊間,用我之名聯係京都中的農嬋、昌自明,還有白、家、華……”
白果聲音頓住一瞬,捂著眼睛的手放了下來。
倆位華姓親人的離開讓此刻的白果有片刻的猶豫,這樣的事……不參與進來才算是好的。
“不用聯係華家那邊,多派人保護,其他人傳我所求,為我在朝堂上多爭幾許立足之地,莫被忌憚惦記。”
當年昌自明能到京城中趕考能尋到身後有白果的影子,但這麼多年來白果都沒有用過昌自明加上其自己的能力走到而今的地位很少有人還會覺得昌自明為白果所用,再加上農嬋這樣一位七竅玲瓏心被無數朝臣讚賞的女子若是繼續隱藏等待重要時機顯露絕對比而今更是能反轉大局的存在。
“屠吉。”
白果的聲音略有些慢,“調動暗衛、死侍,尋位置,查誰抓的玉蘭,傳消息,還有……”
“用易大東家之名發布六國公示,樂平收購虹梁國中糧食,來多少收多少,各位大東家手中的糧食若是賣給虹梁國那有合作的解除,沒有合作的也莫要怪樂平行事狠辣了,虹梁國國庫盯住,放出來多少收多少!”
“李成,獻國、權國、韓上國所有運輸渠道盯死,動用樂平船隻堵死虹梁國海上所有貿易入口,以我之名告知夷豐,若是敢在這時候動小心思彆怪我斷了他夷豐的糧食!”
白果的眼底帶著一抹猩紅,“一日尋不到玉蘭,龐陽哥一日回不來,所有的糧食就禁止在虹梁國流通。”
“萬千的百姓,我倒是要看看他虹梁國能堅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