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年她送給連姨娘的貴重首飾和衣裳多了去了,滿府的人都知道自己心疼這個外甥女,即便吃穿用度上有所僭越也沒人會說出口,靳南雪這個悶葫蘆更不敢多說半句,今日突然這麼大剌剌說出來,反叫連氏沒法繼續剛才的話題,表麵上她是很注重規矩禮法的當家人。
謝南雪欣賞著幾人變了幾變的臉色心裡冷笑,有這麼個不守規矩的東西處在眼前,她倒是想聽聽連氏還怎麼有臉再指責她打扮不得體。
連姨娘實在沒想到今日的靳南雪言語會如此犀利,不由心裡暗恨,替自己辯解道:“母親心疼我自小沒娘,賞了幾個好東西我當寶貝似的藏著,今日見母親身子大好心裡高興就穿戴了出來想著添些喜慶,竟一時忘了這些,母親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連氏臉色也緩和下來拍著她的手道:“無礙,你是個懂事的,平日辛苦伺候侯爺還要幫著我操心侯府上下諸多事,我就是偏心些誰也說不上什麼。在自己家裡又沒外人不用太過拘禮,侯爺最喜歡去你的院子,你打扮的好看些他看見了也舒心。”
連姨娘聞言得意地瞥了靳南雪幾眼,回過頭對連氏笑道:“月茹知道了,多謝母親慈愛。”
連氏想起了什麼吩咐連姨娘道:“如今已是初秋,眼看這天一日比一日冷,該著手準備采買過冬用的一應物品了,府裡上下換季的衣裳也該早早張羅起來,過兩天我這裡出個章程,這回的采買就交給你了,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或者問薑嬤嬤也成,她跟著我這麼多年是個可靠的。”
連姨娘笑得越發真誠:“月茹知道了,一定儘心儘力做好采買的事,絕不叫母親失望。”
回頭不屑地撇了靳南雪一眼,正室夫人又怎樣?有母親在一日,這府中的中饋她靳南雪就彆想碰到!
連氏點點頭,意有所指道:“我是個勞碌的命,娶個兒媳跟擺設似的樣樣不中用,府裡大事小情都得自己來打點,得虧有月茹在身邊幫忙,不然還不知操勞成什麼樣子。”
連氏對靳南雪這個兒媳半個眼都看不上,覺得除了一張臉長得還算可以其他簡直一無是處,況且還是以那樣的緣由嫁進來,當初要不是兒子執意要娶,她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當初自己丈夫給兒子定下文宣伯府的親事她還算滿意,那文宣伯府在京中的地位雖比不上她們侯府但好歹也是勳貴之家還算門當戶對,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媳,兒媳婦娘家勢弱一些進門後也好拿捏。
誰料她沒有嫌棄伯府,伯府反倒嫌棄起她們侯府了。臨近婚期出了事新娘子換了人選,侯府為了臉麵還不得不壓下此事,想起來就憋屈,所以怎麼可能給靳南雪好臉色?
往常她當著外甥女和下人們的麵說起府中中饋的話,這個兒媳都會麵色羞愧如坐針氈,畢竟越過正經兒媳把中饋分給一個姨娘來打理,說出去打的是兒媳的臉,不知道的便會認為兒媳無能沒資格接手府中中饋。
如今換了芯子的靳南雪可不會在乎這些,像聽不見似的坐在那裡沒什麼反應,過去原主像丫頭一樣跟在連氏身邊伺候了三年,也不見這老太婆對她有半點改觀,自己何苦還要順著她們,還有那個不靠譜的丈夫更是讓她瞧不上眼,這樣的人家不值得她花費一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