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春天氣瞬息萬變,方才還是晴空萬裡,轉眼又是烏雲蔽天。
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天先下起了雨。月如琢輕功好,不必下梯便能將藥材收了,便被沈繾支使去跑腿。
他哼哧哼哧上上下下來回了無數趟,兩人總算將藥材收進了屋。
月如琢癱在地上,長長歎了一口氣。
“月家的祖師爺肯定想不到,有朝一日月家的輕功會用來乾這個……”
沈繾鋪開草席,將收來的藥材整整齊齊鋪放其上。
門外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微風穿堂而過,輕輕拂去藥材上細碎的雨滴。
沈繾神色認真地摘去藥材根須,心無旁騖,眼中仿佛隻有眼前的藥材。
“你要如此多的藥材做什麼,若是缺錢找我便是,這藥材又不是什麼金貴之物,賣不了多少銀子。”
月如琢隻知這些藥材之名,卻不知這些藥材雖不貴重,但每一株都十分難尋。能夠采到年份高藥性好的藥材,更是可遇不可求。
·
雨勢漸大,冷風搖聳著竹林,雨打芭蕉,葉下聽風,簌簌不止。
毛毛細雨夾雜著風吹落的竹葉,搖晃飄入碧波蕩漾的池塘。
青石板上忽然響起了細碎而匆忙的腳步聲,腳踏過水窪,濺起朵朵水花。
斯湫收了院子裡晾曬的衣物,轉身關上門。剛上好鎖,門外就傳來拍門聲。
“趙愫愫!趙愫愫!”
門打開一條縫,斯湫上下打量著這個渾身濕透的不速之客。
“我找你們家小姐。”
斯湫正豫備說小姐睡下了,一轉眼就看到愫愫出現在門後。
伊葭一把拉住她的手,語氣焦急:“出事了!”
斯湫擔憂道:“姑娘,天已晚了,有什麼事,還是等雨停之後再說吧。”
伊葭表情緊張地看著愫愫,仿佛看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愫愫思量片刻,伸手接過阿浮遞來的傘。
“無妨,你與阿浮看好門,我去去便回。”
兩人登上馬車,半路上,伊葭將發生的事說與愫愫聽。
原來自從上次彆後,伊葭為了這些離家的女子能夠有口飯吃,便在一家衣鋪裡為她們尋了些縫縫補補的差事。
女子為婦之前都免不了習女紅,衣鋪的活計於她們而言熟門熟路,除卻衣食所需,還能餘下不少錢,因此去衣鋪裡做工的女子越來越多。伊葭找的那間人數有餘,其餘的人便去了更遠的一家鋪子做工。
那鋪子她隻聽人說起,從未親自去過。因為路途遙遠,她便勸這三位女子找些近處的活計,她們卻以價高為由推脫了。
她今日得空便順道去探望,卻發覺那間鋪子早早就關了門,問起周圍鋪子的店家,卻都說那鋪子從未開過張,他們也從未見過有女子出入。
“可有報官?”
伊葭朝她頹喪地搖了搖頭。
“她們大多都是從家中出逃,若是報了官,夫家定會知曉。”她們逃出囹圄已十分不易,如今已能自食其力,要是夫家知曉了行蹤,肯定會將她們抓回去。
“人命關天,你我二人勢單力薄,偌大的朗州城,要找到幾位女子無疑大海撈針。”愫愫思索片刻,決定讓阿浮去一趟官府。
半刻後,馬車停在那間女子消失了的城南衣鋪前。
果然如伊葭所言,衣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