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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再睜眼時,夜幕已經拉下了一半。
愫愫發現身上披了間厚氅,而給她披衣服的人正在默默坐在她麵前,欲言又止。
“怎麼了?”愫愫睡得有些懵,不解他眼神何意,下意識摸了摸嘴角。
她睡相尚可,不至於流口水吧……
沈繾搖搖頭,到底沒說她夢裡一直在喚他的名字,起身問道:“晚上吃些什麼,我去做。”
“想喝魚湯……”今日沈繾燉的魚湯她都沒喝幾口,全進了那老頭子肚子裡。
沈繾輕輕頷首,正要出去,愫愫叫住他。
她掂量著話,琢磨片刻才道:“最近,若是有個白發的男子來尋你,你定要離他遠遠的。他說的話,一句也不要相信。”
沈繾眼眸閃爍片刻,斂下神情,輕聲道了句好。
三菜一湯,不過半個時辰便呈到了飯桌上。在吃飯之前她先到院子裡關了門,以防有什麼不速之客闖進來同她爭食。
那老頭子看到緊閉的門,大概也知道她不歡迎他了。如果他非要進來蹭飯……她也沒辦法,畢竟他殺人如割草一樣簡單,翻牆還不輕而易舉。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剛剛舉起筷子夾菜,門外就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愫愫一時不知他隻是來得巧還是故意的,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人生,她起身攔住要去開門的沈繾,“我去吧。”
敲門聲像是催命咒,聽得她萬分不耐煩,加快步子上前,勾住門環就開了門。
“你怎麼……”她話才說一半,抬頭看到麵前那張熟悉的臉,立刻就要關上門。
奚鄺匆忙用劍抵住,回過頭對燃燈尷尬一笑,“這是我小徒弟,性子烈得很,她對誰都這樣,你彆往心裡去。”
燃燈並未看她,目光掠過院門,靜靜放在沈繾身上。
愫愫臭著一張臉,側過身擋住他的視線。她就說為何走得如此利落,原是搬救兵去了。
老不死的,休想打沈繾的主意。
燃燈隻看了一眼便淡然回眼,仿佛深冬徹凍的寒潭,不起半分波動。
奚鄺偏身殷勤道:“這是我師兄,按理說你當叫一聲師伯。我師兄最擅問命,你若有何想要知道的,儘可問他。”
“怎麼樣,為師我今日一遇到了師兄可就將人給你請過來了……
愫愫:“……”敢情人是他請回來的,她可真是謝謝他。
她掀起眼皮,陰陽怪氣道:“能讓燃燈大師開尊口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王室宗親,我不過布衣出身,區區賤命便用不著燃燈大師算了。”
奚鄺愣了愣,就算他再遲鈍也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
“你們……認識?”
她冷笑,語氣冷冽如冰,“豈止認識,您這師弟方才還同我要人呢。”
“你欺負我徒弟?”奚鄺一聽愫愫被欺負了,一張臉頓時黑如墨汁。
燃燈麵不改色:“沒有要到。”
奚鄺瞪他一眼,“那也是要了,說,你要誰?”
兩人齊齊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