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月尋歸和月如琢不在,伊蒹的人進梅莊如入無人之境。
一群人兵分幾路,從梅莊山門入口的額匾搜到後院臥房,連犄角旮旯裡放的水壇都打碎了察看。月家的奴仆們一見他們過來,你喚我我喚你跑得比兔子還快,等他們想抓個人問問玉璽藏哪兒,舉頭環顧四周連根雞毛都找不見。
屬下跟在伊蒹身後,惴惴不安,“大人,不如我們隔日再來梅莊吧。他們逃跑像是商量好了的,屬下擔心有詐。”
伊蒹淡淡道:“有警惕之心是好事,但也要分得清時機。”他半路停住,手指向院前一塊焦黑的石頭。石頭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石身上經年累月受到風雨侵蝕,已經開裂出長長的裂紋,預示著即將分崩離析。
“你若是知道十多年前梅莊的大火,便不會這般想了。”他收回手,神色看不見一絲波瀾,“這些年月家一日不如一日,對月家忠心耿耿的人大多死於火災,剩下的都是些貪生怕死之徒罷了。”
他轉過頭,提點道:“蟲蠡一般的人,何談什麼忠義,當然保命為重。”
“在下明白了。”他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未多想,因為有搜查的手下傳信過來,說找到了一個鎖著的木箱。
門大開著,伊蒹進屋之前屏退了手下,吩咐道:“為防玉璽無礙,你們都在外候著。”
他從身旁手下腰間抽出劍,提著徑直往角落裡的木箱過去。隻聽他手中短劍一揚,木頭箱子應聲而開。
他袖袍落下,拿出由黑布緊包著的物事,須臾,他舉著它轉過身,話音難掩激動,“誰找到這木箱的,站出來,我重重有賞!”
他話音剛落,一見眼前掠過一道白影,緊接著手裡一輕,玉璽旋即不見蹤影。
“哪來的賊?”伊蒹眼神一厲,握緊手裡的劍就要朝對方刺去。但終究晚了一步,他劍還離對方半丈遠,反被對方一把扣住喉嚨逼至刃下。
“大人!”手下們見狀大驚,忙拔劍要衝進來。
“不怕你家大人死,就大可過來。”愫愫利落把玉璽結在腰間,劍刃又近了幾分。
“你們搞搞清楚,到底誰才是賊。你來主人家偷東西,啊不,搶東西,還不許我這個路見不平的俠客管管?”
“你究竟是誰?”他身體動了動,脖頸處立刻現出一道血印。
“都說了,路見不平的人而已。”愫愫嘴角笑了下,這笑在在那些人眼中格外滲人,“讓你手下人都退下去,我有話要問你。”。
伊蒹朝為首那人使了個眼色,後者慢慢領著人退到視線之外。
愫愫懶洋洋掀起眼皮,淡淡道:“不夠,再退。”
一眾人又退出後院。
礙眼的人終於看不見了,愫愫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愉悅。她撤下劍,繞到此人麵前。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望著他的眼睛,藏著警惕,戒備,驚訝,還有……局促?
有意思。
愫愫指尖抬起他的下頜,逼著他仰視她,眯了眯眼睛,“我見過你?”
“沒有。”伊蒹答得爽快,眉頭似乎因她的動作緊鎖著,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慨慷之氣。
既是敵人,愫愫暫時還沒有與他理一理記憶的意願,她鬆開手,雙手抱胸,目光一寸一寸劃過他的臉,“說說吧,你要這東西做什麼?誰派你來的?”
“你不必知道。”他語氣依舊冷硬。
“你或許不了解我,我這個人自大慣了,最不喜不聽我話的。”劍鋒一動,定在他胸口,臉上笑吟吟的。
“讓我猜猜,是荀家,還是方家?都七年了,他們竟還不死心呐?”
伊蒹臉色微白,不像是懼怕,倒像是驚嚇,他仰頭看著高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姑娘何時下山,我家家主,已經等候多時。”
正當愫愫思考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原本倒在地上的人忽然用手擒住胸前的劍刃,向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