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夏侯長娟的嘴唇微翹起來,形成了一個非常好看的誘人唇形:“那不知是什麼事情?”
趙崢微微頷首:“見笑了,我釀製了一種新的酒,若單獨憑靠我自己推廣的話,隻怕不容易,但若是能得小姐扶持一二的話,必定可以在短時間之內打出名聲去。”
夏侯長娟本想說,如果你來為我做事兒,這點小事兒,也就不算什麼事兒了。
可是,這話剛到櫻唇邊上,她忽然意識到趙崢方才和自己的談話,竟在不經意之間,有意無意地繞了一個很大的圈子。
提醒自己煤炭脫硫技術,可以直接開采煤礦,出售煤炭。
雖然脫硫技術是付了錢,可自己完全就沒有往開采煤礦,售賣煤炭上去想。
這便已經是欠了個人情。
她這種身份的人,一旦欠了人家人情,自然就不可能再繼續對彆人提出要求。
反而,還會覺得欠了彆人,有失自己的身份,會加倍地還回去。
更何況,還有另外一份即將到來的人情——羊皮鼓風機圖紙!
兩份人情堆疊在一起。
夏侯長娟還能怎麼拒絕人家這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發現這一點後,她對趙崢這個人的興趣,超乎此前想象的濃烈了起來。
至少,從她記事起,就從來都沒有被彆人繞進過什麼圈子裡。
而且,她心中覺得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被人饒了,卻反而還一點也不生氣。
就好像被趙崢饒了這一把,她心裡反而還有點竊喜的感覺?
這種情緒變化,夏侯長娟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她隻是簡單的歸類為,自己太想得到這個人才,為己所用了。
“可有成品?”夏侯長娟淺淺含笑道,那雙丹鳳眼裡,再度看向趙崢的時候,似乎也多了點彆樣的情緒。
“慚愧,尚未釀成,但最遲十日,必定有成品送來。”
夏侯長娟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無妨,不著急,你想嘗試倒也不難,若是哪裡有不清楚的,我夏侯家這邊,倒也有釀酒坊,我可以請幾個老師傅過來,幫你看看。”
“多謝了。”趙崢微微一笑,點點頭,看著這會兒從門外走進來的慶月。
抬手從其手中接過來了那羊皮鼓風機圖紙,站起身來,平鋪在桌子上。
也不用他回頭招呼什麼,夏侯長娟便已經站起身來,邁開修長的雙腿,走上前來細看起來。
“這……”
隻是粗略看了幾眼,夏侯長娟的表情就已經變得有些愕然了。
她那一雙丹鳳眼中,流露出些許凝重之色:“趙公子,此羊皮鼓風機太珍貴了,絕對可以提升冶鐵的質量,令長刀更為鋒利、堅硬……”
她認真道:“我同樣可以出一千兩銀子購買此物!”
趙崢含笑道:“夏侯小姐說笑了,當初我就說過,這是贈與你的東西,而今再收錢,那我趙崢成什麼人了?”
在他心中,隻要能得到這位臨江城的頂流為自己推廣酒水,一千兩銀子,小兒科的事兒,提它作甚?
“可是……”夏侯長娟做事雷厲風行,與人做生意,也講究雙贏,方才可長久合作。
而今,明麵上看,是趙銘多次占她的便宜。
可實際上,她太清楚,這羊皮鼓風機對於冶鐵行業的價值了。
這分明……是自己占了人家天大的便宜了。
“沒有什麼可是。”趙崢手一抖,將整個羊皮鼓風機圖紙卷了起來,遞到了夏侯長娟手邊。
“等到我的酒釀製好了,還需要小姐代為推廣一二呢!”
夏侯長娟聞言,嘴角浮現一抹濃厚的笑意:“也罷,若是你的酒釀不出來,我就送你一個酒坊如何?”
“這……”
夏侯長娟展顏一笑,丹鳳眼中神采逼人:“那有什麼這兒那兒的,趙公子若是拒絕的話,那豈不是說你對著你自己釀的酒,也是沒什麼自信麼?”
“這當然不會。”趙崢含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說定了!”
“一言為定!”夏侯長娟鳳眼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
她相信趙崢會釀酒,但是卻不相信趙崢釀出來的酒,能比得過自家釀酒坊裡,多年浸淫此道的老師傅。
“主人,匾額掛好了,羊掌櫃請你出去看!”
門外,趙閒高大的身體擋住了照射進屋內的光線。
趙崢含笑道:“夏侯小姐,一並去看看如何?”
“固所願爾。”夏侯長娟拿起羊皮鼓風機圖紙,心滿意足地往外走去。
“趙府”二字,龍飛鳳舞,透露著一股大氣,遠甚於尋常家宅的匾額。
趙崢發現夏侯長娟注視著這兩個字,目中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來……
“莫非,這是她找名家寫的?”
這時候,一輛馬車從街道上行駛而來,趙崢眼角的餘光看去,頓時感覺心臟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似的。
這輛馬車,外邊用淡綠色的綢布點綴著,還有那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的碎銀墜。
馬車行走之際,四個角落的碎銀墜,就會撞擊在一起,發出非常好聽的聲音。
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輛馬車,正是蘇府的!
“趙公子,不知這匾額,你可滿意呢?”羊掌櫃堆著一臉笑容,單手撫摸著自己那一撮山羊胡子。
“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小老兒再叫下邊的夥計們,重新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