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可笑之人。”趙崢很無所謂地笑著說道。
平鴻羽又問道:“你覺得誰最可笑?”
趙崢折扇輕輕一扇,看著平鴻羽道:“你。”
“哈哈哈……他娘的,說得好,我都落魄到了為錢家這樣臭氣哄哄的人家拋頭露麵,確實可笑至極!當浮一大白!”
平鴻羽忽然又用力地拍打著桌子,對著門口嚷叫起來:“店家!店家!上酒!上酒!”
魯成山親自端著酒水走上前來,小心謹慎地放在了平鴻羽麵前。
平鴻羽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牛飲入口後,卻忽然跑到窗子邊上,朝著外邊吐了出去。
“他娘的,讓你端酒上來,你怎麼給老子端來泔水?”
魯成山對於這位西蜀第一才子怪愛刁難人的怪癖,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他卻沒想到,這廝怎麼竟這般怪癖無禮呢?
先前得了不公正待遇的蘇媚兒,此刻看到魯成山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頓時覺得心頭出了一口惡氣,不覺嘴角上揚些許。
“平才子息怒,這已經是我望江樓最好的佳釀了!”
魯成山躬身一禮,儘量不招惹此人,免得這家夥日後寫詩,把望江樓的多年積攢起來的名聲,全部都給敗壞了。
“啊呸!哪有端來泔水給人喝的道理,快全部倒了!”平鴻羽厭惡地擺手:“你隻要倒了,我就不怪你!”
“這……”魯成山看著眼前這一壺價值一百兩銀子的珍品美酒,頓時感覺進退兩難。
“怎麼?你店大欺客?”
“不敢!”魯成山咬咬牙,親自提著酒壺到了窗戶邊上,忍著割肉一樣的疼痛,往外把酒全部給倒了。
一時間,一股的酒香氣息,飄飛遍了整個六層樓。
趙崢鼻翼微動,忽而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趙閒,把我平日裡喝的酒,給他一杯。”
趙閒應了一聲,立刻從身後摸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壺,飛快地給平鴻羽倒了一杯酒,送到了錢家的桌子上放下,隨後一聲不響地退回到了趙崢身後站著。
這一幕,彆說把現場所有的人都乾蒙了。
就是夏侯長娟,也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你說你招惹這家夥乾嘛啊?
這是個可以用正常邏輯推理的人嘛?
就算是你想推廣你的新酒,也不用這般急於一時的嘛?
自己不是已經答應過你,會幫你推廣的?
啊呀!
趙崢啊,你平日看著頭腦聰明,現在怎麼乾出這樣的糊塗事兒來?
你你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夏侯長娟一時間心亂如麻,暗自思索著自己該怎麼幫助趙崢免於羞辱才是。
然而,就在所有的人都等著看笑話的時候,平鴻羽卻盯著那酒杯裡清澈如水,卻散發著一股濃鬱香氣的蒸餾酒,頗為異樣的看了一眼趙崢。
“你為什麼要給我酒?”
依舊是兩個黑洞洞的鼻孔看了過來。
趙崢笑道:“因為你方才把我逗笑了,這算是我送你的!”
“好!我喝!”
平鴻羽端起酒杯來,先是輕輕嘬了一口。
隨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平鴻羽的眼睛真的亮了起來!
是那種看到美女後,會發光發亮的眼神。
“呼——”
平鴻羽一仰頭,把整杯酒水一飲而儘,整張臉瞬間變得緋紅,帶著一絲迷離的醉眼,看向了趙崢,滿懷期待道:“再給我一杯!”
聽到這話,不少人呼吸都屏住了!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名滿天下的西蜀第一才子,竟然會主動向著彆人要酒喝?
這簡直……就是天下奇聞!
對於被索要美酒的那人,更是稱得上一輩子最為高光的時刻,能吹一輩子……不,是幾輩子的輝煌事跡了!
這麼一瞬間,在場不少的人,都隻恨自己不是趙崢,不能代替趙崢接受平鴻羽這次索要美酒的經曆。
夏侯長娟也鬆了一口氣,高風險代表著高收益。
趙崢很明顯賭對了!
這家夥,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然而,就在夏侯長娟和所有的人,都覺得趙崢立刻就會讓身後那個醜惡的仆人,把酒壺恭敬地獻給平鴻羽的時候,趙崢卻咧嘴一笑,輕輕搖頭,吐出了兩個誰也想不到的悠揚字音。
“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