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玄序(四)(2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236 字 3個月前

皇帝又接上剛才的話:“是了,你們江浙一帶的人似乎都喜吃甜。朕記得南巡那次,越往南走菜就越甜,一直到了寧波府,就連粥裡頭都得撒把糖,真叫人吃不慣。”

如因也說是:“我們倒是還好,飯菜不甜,隻愛吃些甜食點心。”她一說起家鄉的味道就有些止不住嘴,“我們蘇州的點心樣數多,甜也分好多種,有花蜜甜,瓜果甜,果脯甜,甜但不膩口。”

如因悄悄咽了口水,有些惆悵:“隻可惜來了京城之後就隻吃到過一回合口的糕點。”

如因是富貴窩裡嬌養出來的姑娘,又見過大世麵,皇帝倒是很少在她臉上看見這種神情。他心中意動,裝作無意問她:“在哪兒吃到的?”

如因答道:“就是京裡新開的那家糕點鋪子,名兒叫‘臥高台’。那時候奴才想嘗個鮮,買來給逾白吃,自己試了一口,竟然很對奴才的口味。隻是人家生意興隆,每次經過門前總排著長隊,奴才也就沒再買過。”

“你府上那麼多丫鬟小廝,想吃儘管讓他們去排隊就是。”

如因搖頭:“不過一些點心,哪裡值當著興師動眾去買。再說,每天府裡府外大事小情都等著奴才處理,連吃飯都是隨意對付兩口,壓根兒想不起來還有點心這回事。大多數都是走到人家門前才臨時起了興,眼見人多自己又懶得等。”

閒扯了半天,如因心裡惦記著剛才的盤算,試探著問皇帝:“奴才瞧剛才醇郡王急吼吼求見,是有什麼要緊事兒?”

她怕自己的問題顯得太過刻意,又故意解釋一二:“咱們畢竟出門在外,若是有需要,您隻管吩咐奴才去做,奴才姐弟兩個願意為主儘忠分憂。”

她拙劣的表演瞞不過皇帝的眼睛。皇帝不過略一沉吟,順著她的話向下說:“左不過些一些小事。醇郡王是這趟熱河之行的總管,大事小情都是他一手抓,有些事兒自己做不了主,來請朕的示下。”

如因有些吃驚:“醇郡王是總管?整個熱河行宮都歸他管麼?”

皇帝點頭,也有些納罕如因的吃驚:“朕無兄弟,皇室中子嗣單薄,僅一個恪親王好不容易進京一趟也不好叫他操持,況且他又是個靠不住的。再往下論就隻有醇郡王,他輩分高,年紀大,論起來連皇父都要叫他一聲堂叔,他又殷勤,叫他統管再合適不過了。”

皇帝挑挑眉:“怎麼春掌櫃,你是想毛遂自薦?朕的車馬可不如你的鋪子那麼好管。”

如因訕笑:“哪裡呢,奴才自己那些鋪子都管不好,還指望著您給撐腰,宮裡頭那些林林總總的大事小情,奴才可管不過來。”

她心中哪裡還有心思同皇帝閒聊逗悶?先不說懷疑培雍與醇郡王之間有勾連的事兒讓她自己有多震驚,就單說醇郡王總管這次熱河度夏的消息就令她心中焦灼百倍。

如因總覺得魏家一事與醇郡王脫不了乾係,如果想要醇郡王的命,也許魏家的事就是最好的引子。

她收養魏長風,一來是真心覺得孩子可憐,二來也存了自己的私心——隻要魏長風養在她身邊,那麼魏家的事就永遠與她有關。一旦將來確定醇郡王就是魏家獲罪的幕後黑手,她就可以借著魏長風的名頭乾涉其中。既幫魏家平反,也為自己報仇,一箭雙雕。

如因早就打算借這次熱河度夏為這件事好好謀劃,可若是醇郡王總管上下一切,那麼好些事兒就避不開他的眼睛。

她是春穆布的女兒,醇郡王一定知道她的身份。正是因為這個,如因才不敢在醇郡王眼前大搖大擺的露麵,想拿魏家頂在前麵。

這次熱河之行,若是被醇郡王發覺如因知道春穆布是死於他手,那麼不光她的命,可能就連逾白的命也都被他捏在手中了。

她心裡淩亂如麻,皇帝心裡也另有自己的盤算,話中有話:“彆小瞧了你自己的本事,真把闔宮交到你手上,朕也信你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闔宮都交到她手上?如因一驚。

話裡的隱喻可不是她能應承下來的,這樣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受不住,倒不如借機遁走,離開皇帝身邊好自己再重新梳理籌謀。

如因稍稍轉了臉,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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