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過來,覆在她垂放在幾上的手上:“朕都知道。”
如因訝然:“您知道?”
皇帝無奈:“春如因,你又把朕當傻子戲弄。”
“沒有,”如因臉發紅,“奴才就是……想再來一出苦肉計,沒成想玩兒脫了手,砸了鍋。”
她坦白,皇帝反而高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湊過來低聲說:“你是記吃不記打,往後可再不能夠了。”
皇帝眼神炙熱,聲音低到隻有兩個人能聽見:“咱們互相都明白,這些小心思以後不必再動了。”
真到了這一刻,如因反而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低著頭看自己腕上的狼藉:“不再動了,再也不動了。”
皇帝的手依舊覆在如因的手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問她:“醇郡王的事兒,恪親王可跟你說了?眼下你得幫朕一起使勁兒,否則這個老狐狸還真的不好處理。”
他邊說著邊打量如因的神情。
皇帝叫恪親王來給如因透了底,明明白白告訴了她自己要對付醇郡王的事兒。隻是皇帝並未點明自己已知曉了如因想要為阿瑪報仇的事兒。
他想,她將自己包裹的太嚴實的了。粗暴地叫她敞開心扉倒是不難,隻是皇帝不願意這樣做。
他想將自己毫無遺漏的全部展現給如因,好讓她知道自己是值得信賴的人。皇帝想,也許等到她真的信賴他的那一天,她會願意將心裡藏著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他。
那一天,也許就是她認定他的那一天。
皇帝在心中祈願,但願那一天彆太遙遠。
隻是眼下,很顯然如因並不打算多言。她隻應了一聲,低著頭不再說話。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太醫匆忙趕來,一進屋,瞧見皇帝正跟如因坐在一處,忙避了眼神低頭跪下磕頭行禮。
如因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跟皇帝握著,急忙掙脫,皇帝這次不攔她,任由她縮回手去。
皇帝的臉上升騰起冰冷的怒意,開口叫沈明悟:“你來看看她的手。”
沈明悟三兩步過來,一看,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皇帝怒容道:“你是太醫還是朕是太醫?”
沈明悟跪下磕頭:“奴才不敢,隻是春掌櫃的受傷到如今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照理說傷口應該已經逐漸愈合結痂,即便有些傷口太深,也應該已經生出新的皮肉,絕不會出現再次潰爛的情形!”
手腕上真的越來越疼,如因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有些昏呼呼的開口:“好像熱起來了……”
這可真是要命!
幾個太醫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沈明悟對蘭隅說:“請姑娘取藥膏來。”
蘭隅將玉容膏拿來,沈明悟聞了聞,又沾了些放在自己手背上抹了幾下,神情嚴峻,轉身把藥膏遞給其他幾位太醫。
太醫們輪番看了,臉色都不大正常。
沈明悟抬袖擦了擦汗:“啟稟主子爺,這藥膏不對,裡頭被人加了烏頭。”
“烏頭?”皇帝問,“加了此物會如何?”
“烏頭此物有劇毒,若是磨粉敷在傷口上,會讓傷口潰爛不止,再由傷處進入體內,先高熱後昏厥,最後直至毒發身亡。”
沈明悟眼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又趕緊說道:“不過藥膏中的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