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卓修言說話，他的聲音突然哽了一下，低低道：“你明明答應不再出現的。”
“你十六那年我就認識你了，阿侑。”卓修言輕輕握住薑侑抓著他衣領的手，“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了，不然這一整天你在傷心什麼呢？那兩個家夥結婚了？”
薑侑的手指顫抖起來：“你……”
“當然不是。”卓修言將他的手指握緊了一些，聲音變得異常溫柔，“你傷心的是我居然真的聽了你的氣話不來找你了，傷心我不再像以前那樣黏著你，傷心我居然對薑深那麼和顏悅色，這下你覺得全世界都站到薑深那邊去了，你成了一個沒有人愛的小可憐……”
薑侑大喊：“卓修言！”
被吼的人突然伸出手來，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滑過薑侑的眼角。
薑侑一愣。
“你這表情。”卓修言微笑道，“可把我心疼壞了。”
薑侑拂開他的手，自己坐回沙發裡，又沉默良久才道：“彆玩了。”
卓修言看著他，笑而不語。
薑侑疲憊地歎了口氣。
“寶貝兒，其實我也很傷心。”卓修言又道，薑侑已經沒力氣去阻止他用亂七八糟的稱呼了，“你已經很久沒有和我說過心裡話了。”
薑侑埋頭捂住眼睛。
過了很久他才平複下來，低著頭淡淡道：“卓修言，我要糾正你幾點——第一，我沒有喝醉；第二，周晢木沒有對我唱過那首歌；第三……”
他這才抬起頭來，少年時期結束後他的眼睛就已經不那麼像貓眼了，少了一點少年人的可愛，變得更加深邃且冷淡。
“你的確是相對來說最了解我的人。”薑侑緩緩道，“但很多事，你也不知道。”
卓修言眉心一跳，隨後輕鬆道：“那麼，我不介意更努力一點去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如果你願意的話。”
“你為什麼一定要提出結婚？”薑侑無力道，“就算是好心幫我，對我媽說我們在交往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結婚？”
“有更有效的強心針，為什麼不用？”卓修言露出不解的神情，在薑侑看來卻十分浮誇。
薑侑看了他一會兒，低聲道：“在我身邊扮了這麼久的忠犬，已經養成習慣了，對嗎？”
他這句話一出，卓修言麵上的笑意一點點淡下來。
“你不需要這樣。”薑侑像是陷入了無窮的疲憊中，“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和以前的事有任何瓜葛了，包括……”
“包括我？”卓修言臉上的笑消失不見，桃花眼不再含笑的時候，甚至顯得很冷酷。這一回輪到他俯過身來，伸手挑起薑侑的下巴，迫使對方抬頭看進他的眼睛裡。
“很不幸，你的願望要落空了。”卓修言勾起一點冷笑來，讓他風流的眉眼變得罕見地危險，“你現在唯一的選擇，便是和我結婚。”
薑侑想要張口，卻被他緊緊扣著下頜，眼看著男人又靠近了一點，薄薄的唇幾乎是貼著薑侑的耳朵。
最後兩句話，低得薑侑差一點也沒有聽清。
“畢竟……當初你收拾薑深的那些事，都是我幫你做的。”
“既然我這忠犬扮得這麼儘職，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對嗎，我的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