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妹妹收到個情書是什麼天大的事,畢竟他小時候收到更多。
但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全班的女生都受到這種騷擾,竟然沒有一個人向家長和老師反映,連那個男生自己的家長也覺得無所謂。
彆人他管不著,但是騷擾童安魚不行。
少年宮離他們家隻有兩個路口,很快就走到了,童安魚卻越來越擔心,臨到門口,一把扯住司煦的手。
“哥你彆生氣,反正就最後一次課了。”
司煦拍拍她的手,沒說話。
等到了教室裡麵,一共坐著五六個初中的學生,除了一個長得又高又胖的小孩,其餘都是女生。
司煦瞳孔微緊,低聲問道:“就是他?”
那男生身後坐著個低頭玩手機的家長,教室裡也就隻有她一個家長,其餘女生都在規規矩矩的坐著。
“是他。”童安魚拽著司煦的衣服,小聲答道。
那男生見老師沒說上課,也不老師,湊到身邊的女生座位上,擰開人家的水溶C100,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
女生羞憤的退了兩步,既生氣又委屈:“你乾嘛!”
男生嬉皮笑臉道:“借我喝一口唄。”
女生咬了咬牙,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男生的媽媽,那媽媽抬起頭,衝自己兒子笑了笑,又低頭擺弄手機。
女生把飲料往男生鋼琴上一扔:“給你了,我不要了!”
男生頓時有點不高興了,往女生凳子上一坐:“怎麼這就生氣了,沒意思。”
女生沒了座位,隻得被迫站著:“你起來,這是我的座。”
男生往鋼琴上一趴,胳膊上的汗蹭的琴鍵上濕漉漉的:“你先坐我那兒,我歇會兒。”
女生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眼圈都紅了。
其餘學生也都轉過頭來,眼神或同情,或憐憫,或無奈,誰都沒說什麼。
童安魚咬了咬牙:“哥,那是我好朋友。”
司煦輕輕點了點頭,大跨步走到男生坐的凳子邊,突然猛地踹了一腳:“讓你起來聽不懂麼!”
饒是男生體重大,也經不起突然的一踹,凳子一歪,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叫了一聲。
後麵玩手機的家長終於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了,她趕緊跑過來把自己兒子拽起來,朝司煦怒道:“你乾什麼呀你!”
在她眼裡,司煦也不過是個孩子,大一點的孩子而已。
司煦兩個眼神都沒給她,反手揪住那男生的衣領,冷聲問:“是你騷擾我妹的?”
家長吃驚的睜大了眼:“你胡說什麼你!你這孩子長得人模人樣,嘴怎麼這麼毒!”
司煦輕輕舔了舔唇角,目光冷狠:“給我妹道歉,給剛才那女生道歉,讓你媽好好教育你,這次我就饒了你。”
那家長擋在男生麵前,推了司煦一把:“你仗著你年級大,欺負我兒子是吧!”
司煦垂下眸,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襯衫,複又把眼睛抬起來,盯著人警告道:“走開。”
童安魚咽了口口水,她以為他哥會說滾,雖然她知道,他哥心裡已經罵了八百遍滾了。
藏在媽媽身後的小胖子一聲不敢吭,領子都被司煦扯皺了。
那家長到底是個女人,被司煦盯的直發毛,開始嚷嚷:“老師呢,老師管不管!”
少年宮的老師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進來,是個挺年輕的女老師,人也比較溫柔甜美,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家長惡人先告狀:“這人欺負我兒子,是你們少年宮的學生麼,你們就教育出這種學生......”
司煦輕微的挑了挑眉,手指搭在琴鍵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粗重的鋼琴聲打斷了那家長的話。
少年宮的老師不知所措,童安魚突然道:“陳佳軒欺負寧寧,搶她的水,還占她的位置。”
一有人說話了,其餘幾個女生也不再沉默。
“他還往寧寧的鋼琴上蹭汗!”
“他也搶過我的吃的。”
“他給我們寫情書,還不讓我們扔。”
“陳佳軒最討厭了,太惡心了!”
......
家長錯愕的看著全班的女生,那個叫陳佳軒的男生低著頭,狠命揉自己的衣服。
“那個...我去找我們負責人反映一下。”鋼琴老師一溜煙跑了。
司煦懶得管她,繼續盯著那個男生:“我再說最後一遍,今天你不道歉,你等著我。”
童安魚從來沒見過他哥這麼嚇人的時候,不安的在後麵扯了扯司煦的衣服。
她覺得點到為止就行了,反正以後也不會跟那個人再見麵了。
司煦輕輕拍掉她的手,示意她彆饞和。
那家長還想為自己兒子出頭,那個叫寧寧的女生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憋得滿臉通紅。
誰都是家裡的寶貝,把人家孩子惹哭了,那個家長也有點觸頭,誰也不想平白跟人家起衝突。
她推了自己兒子一把:“你跟人道個歉就完了。”
男生扭捏了一下,耷拉著臉色,不情不願道:“對不起。”
“行了行了,走了。”那家長見形勢不好,又不想擔責任,連最後一節課都沒上,扯著她兒子從教室跑了出去。
司煦靠在鋼琴上,冷漠的看著他灰溜溜跑走,然後伸出手,在童安魚的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
“他哪個學校的?”
童安魚捂著額頭委屈道:“哥你乾嘛呀。”
一邊看著的女生立刻接話:“第八中學,初二七班。”
童安魚立刻眨了眨眼,示意對方彆說了。
司煦瞪了她一眼,童安魚默默收回了眼神。
“給你寫了幾封那破玩意,欺負過你沒有?”
童安魚嘟嘟囔囔道:“他沒欺負我,就是......”
“上幾次課就寫幾封,以前的我們都撕了。”女生義憤填膺道。
童安魚:“......”
司煦低下頭,輕笑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九封是吧,瞞了我九次,你真行啊。”
童安魚心虛的眼神亂飄,喏喏道:“哥你不會告訴爸爸吧?”
她爸要是知道了,大概就更血雨腥風了。
司煦站直身子,扯了扯衣領:“用不著爸爸,八中也不遠,來日方長。”
後來,童安魚單純的大腦裡突然又有了一個清晰的意識。
原來哥哥不僅能拉出去吸引眼球,還能順便耀武揚威。
司煦上高二那會兒,已經是高中人儘皆知的人物了,好像再也沒有極品在她眼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