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放在程鏡秋身上。
顯然,讓一個累贅當探路石是除開江執外所有人的第一念頭。
程鏡秋若無其事地攤開手:“你這個台階設計,沒有考慮到我這種坐輪椅的人的無障礙通行,我要投訴你。”
程鏡秋衝園丁抱怨。
其他人眼中滿是錯愕,她怎麼敢的?而且,投訴?和誰投訴?
宋園心中蔑視更甚,這個殘廢是不是腦子裡麵缺一根弦,這種時候招惹npc,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屋子門口是七級台階,對於普通人而言輕鬆又隨意,可是對於程鏡秋這種坐在輪椅上的人而言如同天塹。
園丁唇角蜿蜒出一個更大的角度,他提起手中的鋤頭,往那台階上連續敲擊七下,碎石鋪開,恰好變成一個平滑的坡。
“希望下一次我的鋤頭不會敲碎你的腦袋。”
園丁發出的聲音刺耳又可怖,他那雙沒什麼生機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程鏡秋,像一隻野獸在注視著自己的獵物,唇角蜿蜒出鮮紅的弧度。
程鏡秋挑眉,毫不在意地學著園丁地語氣反擊:
“希望你下一次還能拿起鋤頭。”
園丁用手比在脖子前,橫著平移,寓意分外明顯。
這時候其他人內心都生出一股竊喜,無論園丁的攻擊對象是誰,隻要不是自己就好。
唯獨江執擔憂地看了自己的病人一眼,恨不得衝上去捂住她的嘴。
程鏡秋轉動輪緣,輪椅順利通過屋門,進入屋內。
她仿佛根本沒有恐懼這種情緒一般,隨意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就好像隻是被園丁邀請來做客的客人。
屋內慘白的燈光陡然一閃。
江執緊隨著程鏡秋身後。
程鏡秋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屋內深紅色的薔薇地毯和牆紙隨處可見,近看之下比屋外看起來更加滲人。
牆壁上懸掛著一副畫像,畫中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園丁,另外一個是一片空白的人形。
從剪影的形狀上看,像是一個女人,當然也不排除女裝男性的可能。
畫用畫框裱著,畫框左右兩側的花紋還是那看膩了的薔薇花,但是底部的花紋非常奇怪。
仔細看去是羅馬數字,但是被隱藏在叢叢雕刻的花枝之間。
見程鏡秋和江執二人都沒事,剩下八個人也依次踏入屋內,警惕地保持著和園丁的距離。
程鏡秋注意到,每當有一個人進入屋內時,那畫框上的羅馬數字都會發生微小的變化,而那白光也會詭異地閃爍一下。
由於畫框所在的位置和園丁所在的位置重合,其他人出於不敢直視園丁的心理,根本沒往這邊看,所以對這個數字的變化一無所知。
園丁頗有耐心,學著紳士的模樣單手放在身後,一隻手臂伸展開,做出請的姿態,由於他動作不規範,衣著又隨意,姿態多了幾分滑稽:
“那麼,諸位請入座,隻是一個小遊戲罷了,不必如此緊張,畢竟我也不是非要你們的命不可。”
園丁語調輕鬆,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大部份人心頭微沉。
無論是圓桌還是椅子都布滿了構成齒輪形狀的薔薇花,一枝枝,一簇簇,每一朵都開得極度濃稠靡麗。
於嬌嬌側過臉對阮明庭吐槽:“我以後再也不要你送我999玫瑰花了。”
她現在看見這種薔薇科的花就犯惡心。
不少人看了看周圍的人,見大家都猶猶豫豫地入座,也就慢慢坐下。
程鏡秋依然坐在輪椅上,隻是把輪椅移動到圓桌邊。
“啪——”園丁見所有人都已經入座,打了個響指。
突然麵前出現了十九張卡牌,卡牌對著每個人眼睛的這一麵依然是細致的金色薔薇花紋。
“那麼,這裡有十九張牌,你們每個人抽一張就好。”
十九張牌在眾人眼前轉動起來。
再愚蠢的人都知道,這卡牌會和他們的生死息息相關,宋園顧不得其它,直接問:
“沒有什麼彆的規則嗎?”
園丁挑眉,臉上是似嘲諷似無情的笑:
“之後你們會知道的,如果你們還活著的話。”
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所有人都不敢輕易動彈。
就在這時,程鏡秋隨手摘下一張牌,就如同摘下路邊的一朵野花一般隨意。
她翻過牌,牌上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數字:6。
“不單殘疾,腦子還不好使,槍打出頭鳥都不知道嗎?”於嬌嬌一邊吐槽程鏡秋,一邊小心翼翼地拿下一張牌。
“少說兩句,有這麼個人為我們探路不好嗎?”阮銘庭語氣慶幸,動作卻很小心,雙手拿下一張牌,朝拜的時候都未必有這麼虔誠。
其他人也不遑多讓,生怕自己哪一個動作觸碰到園丁的禁忌,成為他鋤頭下的亡魂。
園丁麵帶笑容地看所有人拿完牌:
“這些牌代表著你們的初始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