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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程鏡秋不解。
徐雪顏不知道程鏡秋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索性把話說明白:
“因為你的存在就是給這個隊伍拖後腿的。彆說什麼你能夠辨彆毒物,大不了我們天天吃兔子,吃個三五天,又有什麼關係?”
牛爾沉默地聽著,沒有為程鏡秋說話的意思。
至於坐在遠處的曹紅蠻,臉上依然是冰冷的微笑,眼中還帶著些許戲謔,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頻率比之前快一些。
程鏡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程鏡秋扭頭看向牛爾:“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牛爾左右晃動脖子,關節處發出哢哢的響聲:“沒錯,我們又不是非要吃那些果子不可。”
程鏡秋點點頭:“弱小和無知當然是生存的障礙,不過顯然傲慢更勝一籌。”
“你——!”徐雪顏沒好氣地疾步走到程鏡秋麵前:“我懶得聽你故弄玄虛,你走不走?不走我推你走!”
正說著,曹紅蠻不知何時走到徐雪顏身邊。
她放下捏著耳垂的手,笑吟吟地盯著程鏡秋看:
“你想去方便嗎?我推你去好啦。”
徐雪顏不理解為什麼曹紅蠻突然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如果既然曹紅蠻這麼說了,徐雪顏自然不會拒絕。
她鬆開輪椅後麵的把手,曹紅蠻自然而然地接過,動作卻沒有分毫停頓。
曹紅蠻背上自己形影不離的背包,不容分說地將她往河邊的方向推。
“我能拒絕嗎?”
“不可以哦,沒有行動能力的人隻可以任人宰割呢。”
程鏡秋清晰地從曹紅蠻的聲音裡聽出了戰栗的喜悅。
至於徐雪顏和牛爾,一個樂見其成,一個則是沉默不語。
無論選擇保護曹紅蠻還是獻祭曹紅蠻,完成祭祀,起碼在去白雁村的這一條路上,她都是最重要的npc,獻祭也總得有祭祀才能獻祭。
所以無論曹紅蠻想對程鏡秋乾什麼,徐雪顏和牛爾都不會阻止。
曹紅蠻順著坡將程鏡秋推到河邊,一邊走一邊用詭異的語調在程鏡秋耳邊說:
“這條河的儘頭就是白雁村。”
“他們都覺得你是廢物,既然你都已經是廢物了,要不要做點對我有用的事情?”
曹紅蠻見程鏡秋無動於衷,以為她害怕得無法發聲,笑:“沒關係,不會很痛苦的。”
“什麼叫,對你有用的事情?”程鏡秋嗓子一緊:“有什麼能幫你的我一定儘力幫你。”
曹紅蠻眼中的興味漸漸散去,塗成蜜桃粉色的唇微微勾起:
“還以為你那麼囂張是個什麼了不起的貨色,沒想到也隻是嘴巴厲害而已。”
“你活著當然沒什麼價值,但是你死了,就對我有價值了。”
曹紅蠻如此說著,兩人已經來到河邊,程鏡秋粗略估算一下,曹紅蠻起碼推著自己走了二十分鐘。
河水湍急,撞擊到石頭上,白色的水花飛濺,水珠落回水麵上的聲音並不清脆,甚至可以用嘈雜來形容。
那個和曹紅蠻形影不離的背包被拉開,露出黑底粉色條紋的運動裝,和曹紅蠻身上的這件一模一樣。
“在死之前我能問問,為什麼你要殺我嗎?”程鏡秋聲音緊繃。
曹紅蠻頗為苦惱地點點自己的腦門:“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因為你比較弱小吧。我殺起來很方便,不會遭遇什麼有實際意義的反抗。”
說完,她從包裡取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裡麵放著一個嶄新的注射器和一瓶透明的藥液。
曹紅蠻打開盒子,取出注射器和藥液,紮開藥瓶,用注射器吸取出藥液,透明而致命的毒藥慢慢灌滿注射器。
“殺了我,你要怎麼離開呢?”
曹紅蠻紅唇上揚:
“剛剛說過了,這條河的儘頭是白雁村,我會從水上過去。因為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將你的屍體抬上祭台,然後……”
曹紅蠻停頓片刻,道:“然後,我也想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麼。”
“真是令人期待。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你都看不到了。”曹紅蠻的聲音變得歡愉起來。
“放心,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我會記得你的。”
說完,曹紅蠻拿起針管對著程鏡秋的脖頸猛地戳刺而來。
針管距離程鏡秋的脖子隻有一個指關節的長度,尖銳的針頭冒著寒光,隻需要紮進程鏡秋脆弱的皮肉,就可以輕易收割走她的性命。
“噗——”
針尖被程鏡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曹紅蠻用儘力氣甚至沒辦法撼動程鏡秋分毫。
程鏡秋趁著曹紅蠻失手的一瞬間,猛地打中曹紅蠻的手腕,曹紅蠻手腕發麻,下意識地鬆手——不好。
下一刻,裝滿毒藥的針管落入程鏡秋手中。
“小孩子家家不要玩危險物品。”程鏡秋將扶手蓋子打開,把注射器扔進去。
隨後程鏡秋雙腳踏在被河水浸濕的土壤上,鞋子上沾上泥巴,她身體前傾,隨後直起身體。
站了起來。
曹紅蠻像看見鬼一樣看著在她麵前站起來的程鏡秋:
“不,你你你你,你不是,瘸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