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坐在輪椅上,自己一定會更加小心,更加謹慎地選擇目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曹紅蠻的心涼了大半截。
曹紅蠻自己的武力值並不強,否則也不會選擇程鏡秋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畢竟她的身體缺陷明顯,偽裝成自己的屍體有破綻。
可是彆人,曹紅蠻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她都沒把握。
江執的運動能力不遜色於運動員,徐雪顏時刻保持著警惕,對任何人都不信任,還有個袁安,但是袁安和自己的體型相差太多。
同為女性,唯獨這個輪椅上的程鏡秋才是最優選。
原本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軟柿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偽裝成軟柿子的硬茬子。
“看來,你已經在心裡懺悔一遍了。”程鏡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曹紅蠻的身邊,她的臉上浮起一個笑容,那笑容就和曹紅蠻之前的笑容——
一模一樣。
曹紅蠻驚駭地望著程鏡秋,一步步往後退,她瑟縮著,抖著嗓子說:
“你不能對我怎麼樣,而且我不是沒殺你嗎?你,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程鏡秋一步步靠近曹紅蠻:
“你沒殺我不是因為你不想殺,而是因為你殺不了我。你這叫殺人未遂,而我這叫,正,當,防,衛。”
隨後,程鏡秋的手指抵住曹紅蠻的胸口,曹紅蠻驚愕地看向程鏡秋,下一刻,曹紅蠻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傾倒,撲通一聲,落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曹紅蠻反應不算慢,她飛快地用手扣住岸邊的野草,大呼:
“救命!救命啊!”
程鏡秋蹲在岸邊饒有興致地觀賞著曹紅蠻呼救的臉龐:“奇怪,你自己剛剛還說會走水路去圍觀祭祀,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
曹紅蠻呼吸一滯,滿臉驚恐:
“你到底想乾什麼?”
程鏡秋偏偏頭:“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想用我的屍體來假扮你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曹紅蠻瞳孔陡然放大,河水時而沒過她的頭頂,她猛地咳嗽起來:“咳咳,跟你無關!”
“真的無關嗎?”程鏡秋笑得眉眼彎彎,在曹紅蠻看來,卻比惡鬼還嚇人。
果然,下一刻,程鏡秋一點點拔掉曹紅蠻用手握住的野草,原本就處於繃直狀態的野草很容易斷裂,曹紅蠻明顯感受到河水在把自己推離岸邊。
“停——我跟你說還不行嗎?咳咳……”
曹紅蠻被水嗆得流出淚來,她咳嗽完才說:“你先,救我上去,我快支持不住了。”
程鏡秋聽罷,繼續拔著曹紅蠻手中的野草,曹紅蠻徹底慌了:“我說我說,你不要再拔了!”
“那我問什麼你就要答什麼哦。”
曹紅蠻在岸邊瘋狂點頭,生怕程鏡秋這個瘋子繼續拔自己的救命草。
“姓名。”
“曹紅蠻。”
“年齡。”
“二十六歲。”
“你這次回去白雁村到底要乾什麼?”
“這件事情太長了。”
“那你長話短說。”
曹紅蠻徹底認命:“白雁村要舉行一場祭祀,十年間這祭祀殺掉了白雁村所有女性,我是白雁村最後一個女性。”
“白雁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曹紅蠻奮力喊著。
“不,你知道。”程鏡秋手伸向曹紅蠻的救命草:“撒謊的人要被水淹死哦。”
曹紅蠻心臟都快停跳了,她顧不得去問為什麼程鏡秋知道自己在撒謊,一股腦說:
“因為十年前有人向樹靈祈禱,樹靈把它的靈萃借給了白雁村的人,幫助他們渡過天災,可是白雁村的人想私吞靈萃,不願意把靈萃還給樹靈。”
“原本以為什麼事都不會有,可是死了好多人,白雁村的人害怕了,去問過彆人之後知道隻要獻祭所有女性就可以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我就是最後一個祭品,我不想死,所以想用你的屍體來偽裝成我已經死了!”曹紅蠻臉上潮濕一片。
“對我來說,有隱瞞的真話等同於謊言。”
程鏡秋的目光又移到那為數不多的幾根草上,曹紅蠻的指關節泛白,極力抓住最後幾根草,臉色慘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程鏡秋輕歎,為什麼這個曹紅蠻看起來很聰明,但是對話起來這麼費勁呢?
“你為什麼是最後一個祭品,有人祈求樹靈,那個人是誰?獻祭錯了會出什麼事?”
曹紅蠻臉色徹底僵住,她沒想到眼前人如此敏銳,讓自己無所遁形。
“是,是我。我答應它,會在七天內歸還靈萃,可是,可是他們把我關在地窖裡,不讓我出去,不歸還靈萃,他們說,我是最後一個祭品,這樣就會讓樹靈徹底湮滅。”
“他們把我關在地窖整整七年,直到七年之後我才找到機會逃了出來。逃出來的時候我聽到村長說,獻祭的人必須是白雁村的人,一旦出錯,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我逃走,他們就永遠無法完成祭祀。”
“可是我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回去,在踏上回白雁村的路之前,我每天晚上無法入睡,頭疼欲裂,但是當我朝著白雁村走的時候,這一切症狀都消失了。”
怪不得,曹紅蠻既要回白雁村,又要用自己的屍體來代替她。
“勉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