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畢業典禮(6)(2 / 2)

門口站著一個瘦削的男生,看年紀和言冬澄差不多大,他衝過馬路走到阿姨身邊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媽。

阿姨濕了眼眶,一邊抹淚一邊笑:“你可算是出來了,又長高了!”

男孩咧開牙齒笑:“可不是,裡麵都是給我的?”

阿姨敞開袋子,將衣服套在男孩身上,心疼地說:“裡麵的夥食不好,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還好,我體脂率可標準了,不過喜歡跑喜歡跳,所以看起來瘦,體重可不輕。”男孩順從地套上外套,阿姨這時候拿出飯盒,遞到男孩手裡:

“還沒吃晚飯吧?夜間公交還得等半個小時,你先吃飯。”

男孩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在寒夜裡,帶著煙火香氣的飯菜分外刺激人的味蕾,再加上那肉眼可見的溫柔水汽,言冬澄覺得自己有點餓。

一放學就輾轉來到微倉山,言冬澄沒有吃晚飯。

這三十分鐘的時間對於言冬澄來說,分外煎熬。身邊是一對相互呢喃的母子,而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老舊的長椅上,層層寒意漫上身體。

終於,夜班快車到來,那對母子上車,隨後,公交車的尾燈成為這夜裡唯一的暖色,終於消失在蜿蜒山路間。

不知名的蟲子在叫,遠處傳來狗吠聲,已經是零點。

言冬澄像一個坐定的老僧,一動不動地盯著微倉山監管所的門,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等待恐怕是世界上最難熬的一件事。

身體似乎被凍住,成了一個人形冰雕,早晨的晨霧帶著水汽侵入肺腑,言冬澄的手和身體不自覺地發抖。

保安打著哈欠走出大門,看到言冬澄,他有些猶豫地朝保安室內望了一眼,於心不忍地走到言冬澄麵前:

“同學,彆等了,你等的人已經走了。”

“不可能,我從零點就坐在這裡。”

太久沒說話,言冬澄的聲音有些暗啞,但是態度卻很堅定。

保安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她因為表現不錯,所以不用呆滿三年,半年前就走了。”

言冬澄愕然地看著保安,隨後又搖頭:“表現良好的人需要公示,我查過這三年所有微倉山監管所的公示,沒有她的名字。”

保安張了張嘴,沉沉一歎:“不是……你怎麼這麼……”

較真呢?

看著言冬澄熬得通紅的眼睛,保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勸說他。坐在長椅上,搜腸刮肚地說:

“你看啊,你這三年周周都來,可每一次見麵都被拒絕,有些事情真的不必執著。”保安想伸手拍拍言冬澄的肩膀,言冬澄快速地避開,保安的手尷尬地收回,在褲子上摩擦一下:

“你是胤城一中的學生,以後肯定有光明的未來,何必對過去念念不忘呢?我在這兒這麼久,什麼事情沒見過?有的人,緣分到了這裡就斷了,有的人走出這扇門,就想開啟新的生活,不願意和過去糾纏。以前重要的以後未必重要啊。”

言冬澄無動於衷地聽著這些話,他依然執著地看著鐵門,一動不動。

保安無奈回到保衛室,不知道對裡麵的人說了什麼,很久以後,言冬澄甚至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胡茬,滿身罡氣的男人走到他麵前,打量了言冬澄兩秒:

“言冬澄?”他叼著煙的唇上下闔動:“這個世界上,沒有程鏡秋這個人了,你回去吧。”

這一刻,虛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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