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5更合一(2 / 2)

“大軍呢?”

“我想吃大米飯!”大軍看著隔壁桌的米飯,特彆香,那是沒摻紅薯的米飯。

“哈哈哈哈行,一人一碗米飯。”賀秀英又做主點了一個紅燒肉和一份土豆絲,一個麵疙瘩湯。

一共花了三斤糧票,一斤肉票和兩塊三毛錢。

飯菜上得慢,幾人話家常邊說邊等,等飯菜上來的時候,大家都餓了。

國營飯店的大師傅手藝好,料也放得足,紅燒肉燒得軟糯彈滑,湯汁濃鬱,入口即化。糖醋裡脊酸甜口,大受兩個孩子喜歡,脆生的土豆絲就著大米飯能吃一大口,最後喝一口暖和的麵疙瘩湯,隻覺得滿足。

幾人吃飽喝足,起身離開,準備去供銷社買東西。

午飯點街上人少了些,郝少東眼睛隨意掃過,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

前方來往人群中,一個大姐被往前走的一男人撞了下,男人佝僂著腰賠了不是,立馬快步走了,。

郝少東瞧著走出去那男人手上不對勁,上前詢問被撞的大姐有沒有掉東西。

大姐一聽本還疑惑,半信不信伸手往兜裡一摸,一拍大腿,“哎,我錢袋子呢?”

她自己縫了個小布包裝錢和票,今兒剛發了工資準備拿錢去看病就被人偷了。

“是不是剛那個人?天殺的!竟然是個賊娃啊!”大姐也反應過來了,朝著外頭追去,剛隻被人撞了一下,指定就是這個緣故!

郝少東提腿也跟著跑,順著剛剛看到那人跑出去的方向追去,人群中那個穿著黑色襖子的黑瘦男人正身形矯捷飛速往巷口躥,他身後十來米選是大姐緊追不舍的身影。

大姐跑了一路累得氣喘籲籲,卻死活追不上那賊娃,隻停在街中央怒斥那人,“你給我站住!有賊娃!有賊娃!我的錢嘞。”

街上不少群眾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安慰她。

“同誌,是不是個又黑又瘦的人偷了你錢?”

“那是個慣偷,不好逮的,跑得還快。”

“你切報警嘛,不過這會兒人都溜起走了,你還是想開點。”

原來那瘦黑猴似的人物是個慣偷,前頭就因為偷盜被判了邢,才放出來沒多久又乾起了老本行,不過這回他許是有經驗了,手法嫻熟,逃跑得飛快,還狡兔三窟,愣是沒被抓到。

“我的錢嘞,可咋辦啊!!我剛拿的工資啊,我咋就這麼命苦!”大姐哭天喊地,臉上都是悲痛神色,眼淚水直往外飆。

“我老娘病了在醫院嘞,等著這錢付醫藥費,我們還欠著醫院的錢,咋就被偷了啊!個狗東西,我的錢!”

大姐掙紮著還想往前跑幾步,可前頭猛地一通窮追,已經讓她頭暈眼花,加上這會兒氣急攻心,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哎哎哎,你慢著點,快扶著扶著。”

圍觀群眾忙安慰她,“去派出所報個案嘛,看能不能逮回來。”

陳葉雲幾人也趕了過來,看著被偷錢的大姐心裡不忍,任誰一個月工資被偷了都得難受。

“哎哎哎!我胳膊痛,要斷了,大哥輕點輕點。”

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圍觀人群都望去,竟是那慣偷被人給拿住了!

他雙手被反剪到身後,嘴裡一直在嚷嚷求饒,而拿住他的人瞧著高高大大,威嚴十足。

“你老實點,把錢袋子還給人。”郝少東厲聲喝住他,催他還錢。

慣偷現在自身難保,隻得聽話,將剛到手還沒揣熱乎的錢袋子扔給那個大姐,東西剛扔出去,他就在心裡哀嚎,怨自己點背,怎麼被身後這個人物給瞧見了,偏生人跑得比他快,力氣比他大,瞧著還有點招式底子。

這慣偷跟郝少東過了一招就被拿下了。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謝謝你啊小夥子!還給我把錢追回來了,謝謝謝謝。”大姐捏著失而複得的錢袋子不禁大喜,一抹眼淚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語畢,又抬腿踢了賊娃一腳,雙手狠狠拍打他,“你這個喪天良的,連我們家看病錢也偷,我打死你!呸!”

“打得好,打得好!”

“快給送公安局去,真的沒良心的。”

“讓他蹲大牢!”

群情激奮之下,一眾人將那小偷扭送到了派出所。

郝少東走回家裡人身邊,見大軍眼裡都是崇拜,蹦蹦跳跳直嚷著,“姐夫,你真厲害!姐,你說是不是。”

陳葉雲笑意盈盈,看著郝少東道,“是,你姐夫厲害。”

“行了,咱走吧。”郝少東坦然接受了媳婦兒的誇獎,一手揉揉大軍的腦袋。

“姐夫,我們啥時候學功夫啊?我也要抓小偷!”去供銷社的路上,大軍一路纏著姐夫問個不停。

城裡供銷社比農場的大了許多,買什麼都要憑票購買。

陳葉雲這回帶了些日用臼恃洸票證,兩張香皂票買了兩塊香皂,她挨個把四個不同味道的香皂拿起來放著聞了聞,和玲玲一起選了個玫瑰味和原味的。

郝少東一貫是隨手買的,現在看到陳葉雲認真地還要挑選香味隻覺得厲害。

另外又用票證買了兩盒火柴,二兩白糖,一瓶醬油,一瓶醋。

賀秀英在供銷社轉轉,看上了一塊白色毛織布,中間是鏤空花,拉著陳葉雲過去看。

“瞧瞧這塊布,花色好。”

陳葉雲拿起來一看,上頭花色大氣,瞧著像是牡丹,“搭在家裡櫃子上準好看。”

“哎呀,我也是這麼想的!”賀秀英握著她的手,覺得兒媳婦跟自己想到一處去了,“這個我買來送你們,擺家裡好看。”

堅持著付了錢,賀秀英跟陳葉雲手挽著手走出去,後頭是拎著大袋子的郝少東。

“家裡有個女人就是好啊,這屋裡看著才有人氣,以前少東自個兒住著空蕩得不行,我來一趟給他買點啥,他都覺得沒用,回回沒多久就不見了。你說說這人,壓根不懂,還是你跟我能想一起!”

“他就什麼都隨意呢,您放心,這塊布我搭客廳櫃子上,不許他摘下來。”

“哈哈哈哈哈好!你給我好好治他。”

往回走的路上,被親娘和媳婦兒嫌棄的郝少東帶著大軍拿了煤球證去農場的煤球店拉煤球回家,陳葉雲幾人先往家裡去。

每戶每月供應煤球50~90公斤,多少根據人頭算,現在郝少東家裡四口人,他拉著一木板是車煤球,有90公斤。

大軍也使著力氣幫姐夫上煤球,推車,雖然作用不大。

陳葉雲幾人先到了家屬院,院裡人多,好多戶人家都出來玩,一群小孩蹲在牆角邊摘野草,假裝過家家做食物。

玲玲見到白鬆林,曾兆華他們,跟姐姐說了一聲就要過去玩,幾個小孩子給她騰了位置,讓她演媽媽。

陳葉雲和賀秀英正準備上樓,突然被人叫住。

“哎,陳醫生!”樓上302房的董桂花正站在院裡,眼角餘光瞄到陳葉雲回來,忙上前。

“桂花姐,你叫我小雲就行,什麼事兒啊?”陳葉雲停下腳步看著她,“娘,你先回屋歇著吧,走一天路了。”

賀秀英點點頭,終歸是比不得年輕人了。

董桂花踱步上前拉上陳葉雲的手把人拉到石桌旁,“你先坐,跟你打聽點事兒。”

“妹兒啊,你是去衛生所上班了不?”董桂花是北方人,性情豪爽,人也高大,比她們高了一個頭。

“是,怎麼了?”

“我們家義正這兩天鬨肚子疼,不知道咋回事兒,讓他去衛生所他又害怕,說醫生都拿針嚇人不敢去。你能不能給看看啊?”董桂花說著,就朝院裡的兒子吼了一嗓子,把人叫過來。

王義正正埋頭扮演小孩子呢,嘴裡叼著一根草,那是他們過家家做的“魚”。

“就來。”王義正小跑過去,急吼吼問他娘咋啦。

“你不是鬨肚子嘛,快讓陳醫生看看,這會兒還疼不?”

他摸摸肚子,搖搖頭,“昨天疼,今天又像沒事兒了。”

陳葉雲在一旁聽著,想起昨晚看的《常見病驗方選編》書,裡頭有一章就是寫的蛔蟲病,她看看這小孩剛嘴裡叼的野草,問董桂花,“孩子是不是經常什麼東西都忘嘴裡送啊?吃飯前洗手沒。”

董桂花一聽這話就來氣,朝陳葉雲大吐苦水,“妹兒啊,你問到根根兒上了,這娃就是啥都要啃一啃,你瞧他剛吃草,回回在外頭混了回家吃飯還是臟的,說他還不改。”

“桂花姐,你彆氣,多教教他好好改。我估摸就是他不講衛生,病從口入了,你們去年打蟲沒?”

“打蟲?沒打呢。”董桂花那兒沒這個習慣。

“這會兒衛生所該是沒人了,明兒我上班去拿點寶塔糖回來,給院裡孩子都發點,還是得記著給孩子打蟲啊。”

“那行!謝謝你了啊。”董桂花又讓兒子跟人道謝。

聽著要吃藥的孫義正哭唧唧開口,“謝謝陳醫生。”

話裡都是委屈。

“姐。”大軍和郝少東拉著煤球回來,在遠處就衝她招手。

陳葉雲迎上前去,看著這一車似小黑山般的煤球不禁感慨,“這麼多啊。”

“這個月開始算的四個人頭,能多買些。”郝少東把木架子車拉到院子裡,準備卸貨上樓。

“哎,郝連長,你們家買煤球拉?我幫你們搬。”董桂花見人一家人一人一摞搬著往二樓趕,也來幫忙。

“謝了啊,嫂子。”

郝少東拿得最多,走在最前頭,剛走到二樓又遇上301的許銘和辛倩兩口子從樓上下來。

“郝連長,搬煤球呢?”

“哎,是。”郝少東把煤球送到屋門口牆邊摞起來,轉身又往下走。

兩人走到一樓,見到院裡的一車煤球也停了腳步,轉身幫著一起搬。

“許哥,不用,你們忙著出門彆耽誤功夫,我跑兩趟就搬了。”郝少東在樓梯口見到二人。

“這有啥,上回你不是也幫我們搬了,大夥兒一塊搬,搞得快。”

一車煤球就這麼被一群人搬著,幾下消失在了木架車上。

“瞧著像要下雨,還是把篷布給蓋上,彆回潮了。”郝少東兩手扯著篷布展開,將摞在牆邊的煤球蓋上。

“這又能用好久。”陳葉雲站在他身邊,看著這麼多煤球,覺得滿滿的充實感,畢竟生火燒水做飯取暖都離不了它。

二人回廚房洗了手,好好衝洗了一番才將因為搬煤球變黑的手洗乾淨,一轉頭郝少東轉看著陳葉雲,瞧到她鼻頭沾上了黑色印記,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

他眼裡盛滿笑意,點點自己鼻子,提醒道,“這兒有黑印。”

陳葉雲反應過來,伸出手背往上一擦,覺得擦乾淨了,結果看到眼前的男人笑得更歡樂,往日嚴肅冷峻的臉上像是被柔化了。

那處黑印被擦淡了可也擦糊了,蔓延到彆處去。

郝少東上前一步,伸出手覆上了她的鼻頭,就著剛剛手上的乾淨水滴輕輕給擦拭。

“好了。”

陳葉雲感受著他指腹的溫度,一些回憶不斷湧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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