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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暗衛悄悄摸到腰間長劍,因探不清對方身份,沒有急於動手,而是先大聲驅趕道:“讓開路!”
對方顯然不為所動,騾車慢慢停下,暗衛打量眼前這人,看他雖然容貌出眾,可身形卻略顯單薄,一襲白衣,倒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墨客。
車廂內的楊睿正半闔著眼休息,察覺到不對,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因這種細枝末節之事就貿然停下了馬車,暗衛擔心受到主子的訓斥,急忙回應道:“有個不長眼睛的人站在橋中間,小的這就清理乾淨。”
話音剛落,暗衛握在劍柄上的拇指一推,劍鋒崢然出鞘,右足在馬車上一踏,借力前進突刺。
這招又快又毒,根本沒給對方留下反應的時間。
那書生果然也還木怔地站在原地。
暗衛自信滿滿,隻是劍鋒剛要觸及對方身體,那書生身法詭譎,瞬間側身閃避,劍鋒擦身而過,而暗衛一劍刺空,來不及收力,整個人也向前栽倒。
書生並起雙指,反手重重一戳,點在暗衛腋下的穴道上,暗衛頓覺半身酥麻得猶如蟻爬,右手一鬆,長劍落下,被書生穩穩接到手上。
楊睿此時掀起車廂的軟簾,剛好看到自家暗衛像皮球似的被人一腳踢開,彈到橋墩的空隙中,雙手雙腳齊齊用力卻是掙脫不出,羞憤交加地漲紅了臉皮。
“蔚懷晟!”
即使時隔多年未見,楊睿也一眼認出了對麵阻攔之人。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蔚氏一族被屠儘,卻不料蔚懷晟居然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了。
能在楊王府的勢力下,隱姓埋名圖謀多年不為人所知,蔚懷晟定然是跟二皇子有所勾結。
攝政王楊開肅的慘死,雖說是二皇子主謀,可自然也繞不開蔚懷晟的從中相助。
想到父王死前的一幕,楊睿眼睛緩慢爬上赤紅血絲,握著短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猶如滿弦的弓箭蓄勢待發。
石橋之上,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隔空對峙。
蔚懷晟看到楊睿信手揮開軟簾之時,露出了車廂內的一角女子衣衫,目光沉熾。
午時那會兒,他在村口負手等待,看到六皇子從莊宅處返回,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林思瑤會來見他。
蔚懷晟聽罷,麵上不動聲色,卻是悄悄地正了正自己的衣領。
隻是,直至日頭西斜,眼見大地即將吞沒最後一抹紅霞,林思瑤依然沒有出現。
駕車人知道夜路難行,便開始催促起來。
六皇子也探頭好奇地看向他。
蔚懷晟做了一個自己都難以理喻的行為。
他讓其他人都先行回了清江鎮的客棧,自己稍後再回去彙合。
六皇子心領神會,低聲吩咐駕車人離開。
待他們離開,蔚懷晟沿著熟悉的小徑,從金黃璀璨的田間穿過,來到莊宅門前。
院子的門依舊大喇喇地敞開著,蔚懷晟搖頭苦笑林思瑤還是這麼粗心大意,進來後反手將院門拴好。
院子的石磨上晾了些玉米粒和小米,右側柴房內雜物淩亂,兩扇門脫軌,吊在門框上左右晃蕩。
蔚懷晟正待抬腳進屋,忽然聽到廳堂內傳來林思瑤溫聲絮語,正與另一人講話。
蔚懷晟閃身來到窗前,悄無聲息地順著縫隙向內看去,一望之下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