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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錯錯!怎麼不值一提?”林思瑤簡直想將她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麵是不是塞滿了封建殘渣,“縱使是女子也有自己的追求與抱負,為何要為了你父輩的期待而委曲求全,你難道就沒有傾心之人?沒有想要追求的目標?”
莊舒禾露出微微錯愕的神情,她緊緊盯著大膽發言的林思瑤,多年古井無波的內心居然蕩出了一圈水紋。
抱負……目標……
隻遐想了一刻,莊舒禾的理智逐漸回籠,她苦笑了一聲,抬手將茶水一飲而儘,看向林思瑤的目光十分複雜,挾著無窮的豔羨與向往,很快,她又重新斂目,恢複了沉靜,手中摩挲著空茶盞,彎唇淡淡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林思瑤恨鐵不成鋼似的盯視著她,但也無可奈何。
至少,莊舒禾已做出了抉擇,林思瑤一介外人,如何能夠以一時之言來扭轉她的想法。
莊舒禾不知想到什麼,勸道:“我認為林府一事還有回旋的餘地,林姑娘你不妨先給懷晟服個軟,說些好話,讓他從中幫襯,調節太子與林府之間的舊怨,你們林氏一族多少也能挽回些局麵。”
又來了……
莊舒禾竟是想讓林思瑤效仿她自己,犧牲一人挽回全族榮耀。
隻是林思瑤是半路穿來這具身體的,對林府上下沒多少感情,更彆提,林熙達夫婦對林思瑤一向冷落,還做出過那種無恥行徑,林思瑤定不會為了林府存亡而出賣自己。
不過莊舒禾都能為了鞏固自身的主母之位,而幫著自己夫君討其他女子歡心,能說出這番話也不足為奇。
其實莊舒禾內心又何不震顫,蔚懷晟身為男子,兼負才情又容貌出眾,在京都之中無出其右,以林思瑤如今的身家,能攀附上這樣的夫君已是不可思議了,為何她要對蔚懷晟避如蛇蠍呢?難不成真如自己一直所猜想,林思瑤妄圖逼迫蔚懷晟將她扶為正室?
莊舒禾掃過對麵那雙傲然清透的眸子,攥緊了衣袖,心知今日之事已無再談的餘地,當即起身向林思瑤告辭。
自從莊舒禾說出那番自我犧牲般的言論後,林思瑤看著她的目光便帶了些悲憫,很難再去討厭這個身不由己的女子。
於是林思瑤也下到榻前,微微福身與她回禮,客套道:“恕我不能相送。”
莊舒禾登門拜訪這一次後再沒來過,時隔幾日後,這處清淨與世無爭的彆院迎來了第二位客人。
時至傍晚,林思瑤沒什麼胃口,剛讓下人撤去原封未動的飯菜,便聽到窗外傳來些嘈雜的聲響。
她因著前一天貪涼,午睡時讓丫鬟敞了半扇窗,就這麼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一覺醒來後便頭痛不止,但總覺得能扛過去,便沒與其他人訴說。
到了第二日晚間,身上突然覺得有些燙意,林思瑤拉過兩條錦被重在身上,就這麼側躺著,直到外麵守院的下人與來人恭敬行禮的聲音傳來。
思索間,來人的腳步聲已到了門前,林思瑤飛快翻身向裡,闔眼裝睡,不欲與他會麵。
軟簾被人掀起,緊接著一道清朗的嗓音低低響起:“她歇下了?”
丫鬟回話道:“方才還醒著,估摸著還沒睡熟,要奴婢去喚醒林姑娘嗎?”
那人似乎是擺了擺手,否決了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