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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懷晟並沒計較林思瑤方才堪稱失禮的行為,他抬手輕扣了三下房門,意為提醒屋內人。
清桐察言觀色,見蔚先生默然地站在門口,便先行出聲告退了。
蔚懷晟頷首,待她將屋門仔細關嚴後才抬腳向內室走去。
榻上整齊地鋪著被褥,林思瑤也換上了單薄的絲綢寢衣,鬆散著發髻似乎正待就寢。
蔚懷晟目光自她麵上移到光裸雪白的足腕間,柔聲道:“身上還不舒服著?今日歇得這樣早。”
林思瑤狀似輕鬆道:“已痊愈了,隻是今日有些疲倦,左右也沒什麼事,就想先睡下,沒想到蔚先生會來看望我。”
蔚懷晟撩起袍擺,坐在她身邊,半濕的墨發間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清香。
“蔚先生晚歸,怎麼沒先去夫人那裡?”林思瑤換了盛溫水的水壺給蔚懷晟手邊的杯子傾倒,一邊隨口問道。
這樣仿若家常的詢問,蔚懷晟卻是聽到了心裡,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反問道:“阿瑤這是想推脫我去彆的女人房裡?”
林思瑤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即將盈滿的水杯,一時沒反應過來蔚懷晟語氣中的酸意,張口說道:“夫人應還執了燭火在等蔚先生,合該先去她那邊,我如今——!”
林思瑤抬眼,被蔚懷晟愈發冰冷的神情嚇得止住了口,撂下水壺,一時無話。
蔚懷晟沐浴後沒來得及擦乾頭發就向她這處匆匆趕來,隨手挽到肩頭的發尾拖著一道長而深的水痕,從胸口處劃過。
林思瑤猜想那片被濡濕的衣裳被冷風吹過,定然是涼津津地貼在肌膚上,十分不適。
若在從前,林思瑤會趴在蔚先生的懷中,伸手捏著那一小塊麵料提起,然後玩笑道:“等這處乾了我再放下來。”
如今……
林思瑤抹去腦海之中乍現的回憶,垂眸坐著,盯著手中的茶盞靜靜出神。
修長的手指忽然出現,將林思瑤眼前的茶盞拂開,林思瑤抬眼,正對上那一雙冷肅的眸光,心中頓時如臨大敵,上次蔚懷晟向她發難,正是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蔚懷晟忽然起身站起,竟是要徑直離開,林思瑤還有求於他,怎能讓兩人剛和緩的關係再次出現冰裂。
“蔚先生!”
蔚懷晟才剛邁出一步,自己垂在身後的衣擺竟是被一隻柔荑擒住了,林思瑤力氣不大,可蔚懷晟卻是再也不能行動。
明滅的燭火之間,蔚懷晟的神情也難以揣測,看不出喜悲。
林思瑤大著膽子站到他身後,那隻手爬到了蔚懷晟掌中,然後略微施力,蔚懷晟便順從地跟著她向內室走去。
林思瑤隻是想先穩住他,隻是寢室內再向裡走便是床榻,走到儘頭也無路可走,林思瑤無法,隻好牽著蔚懷晟坐在榻邊。
待蔚懷晟坐定,林思瑤感覺對方似是一震,連忙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