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楊睿沒有意識,並不像常人那般配合。
林思瑤從前給他喂藥時都得十二分小心,饒是如此,那藥汁還是會流出唇角,淌到四處都是。
可今日不知為何,楊睿的牙齒咬得並不緊,虛開了一線,待林思瑤喂過湯藥後,他也會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去。
這或許是個好征兆。
林思瑤將半碗的湯藥喂光後,看到楊睿嘴角處殘留著一點烏黑的藥汁,便習慣性地撚了帕子為他擦拭。
忽然頭頂一熱,林思瑤抬頭看去,隻見本應昏迷不醒的楊睿居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瞧,唇角彎了彎,似笑非笑。
“你——!”林思瑤指著他,反應極為誇張,手中的碗“咣當!”一聲落到地板上,碎成三片,驚呼甫一溢出,便被楊睿猛然拉近,抬手死死捂住了嘴。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芙櫻趴在門上,奈於落了鎖進不來,便在外麵心急如焚地叫她。
林思瑤在楊睿手下“唔唔”哼了兩聲,示意自己要張口說話,楊睿雖撤去了她嘴上的桎梏,可握住她的肩膀的手卻沒鬆開,兩人貼得極近,近到林思瑤鼻間全是他身上清苦的藥味。
林思瑤倒吸了一口氣,先打發了門口的芙櫻,又扭過頭小聲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看楊睿神清氣爽的哪像剛蘇醒過來的模樣。
果然,楊睿直接承認了,“進院的第二日我就恢複了意識,當時我沒搞清狀況,隻能繼續裝睡。”
說到此處,楊睿的視線在林思瑤白皙小巧的下巴處定住,緩慢上移,盯著那雙清冷倔強的眸子感歎道:“你膽子真是肥,居然把我帶到了蔚懷晟的彆院裡,你這是料定了他不能把咱們怎麼樣?”
“他自然是不能將我怎麼樣,可不代表不會將你怎麼樣,左右也沒彆的好去處,你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林思瑤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他鬆開自己,楊睿卻不為所動。
說起來,林思瑤雖沒奢望楊睿能對她感恩戴德一番,可好歹應對她這個救命恩人客氣些吧?
思及此,林思瑤麵色便不太好看地掐住他的胳膊,想迫使他鬆手。
其實楊睿自蔚府地下室被林思瑤救出後,雖沒有全然清醒,可多少記著些片段式的畫麵。
寂靜冷清的長街上,他仰麵躺在一個堅硬的長板子上,頭頂處一名身形瘦削的女子在咬牙拉他前行。
寒風掃在他臉上像刀子似的,可也就是這風,從前方裹挾了一些細碎的嗚咽。
後來楊睿才知道,那是林思瑤在哭。
林思瑤的指甲都陷入楊睿的肉裡了,他還是不為所動。
林思瑤隻好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嗔怒道:“你身上的藥味太難聞了,鬆手!彆箍著我。”
楊睿這才回過神來,一向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