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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灶上早早煨上了一鍋湯。
齊客走上前,輕輕揭開陶瓷蓋。馥鬱的濃香霎時順著熱氣往外躥,騰雲蹈霧般地四散開來。
“好香。”沈問津不禁嘟噥了句,又問,“你什麼時候燉上的?”
齊客瞥他一眼,拿起鹽罐,往湯裡丟了一點鹽。又從水池旁的架子上抽了個小調羹出來,探進陶瓷鍋裡舀了一小勺,往旁邊一遞,說:
“下班後。嘗嘗?”
沈問津伸手想接過勺子,被齊客使巧勁讓開了。
“看灑了。”他道,“就著喝吧。”
……這姿勢好像有點怪。
沈問津梗脖瞪眼,跟老板對視著僵持三秒,卻見那人微微偏開視線,動動嘴,眼見著又要說些什麼,攥著調羹的胳膊卻不挪。
沈問津生怕又聽到那句“工資扣三千”。
……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擱這兒矯情什麼勁。沈問津心道。
他於是低下頭,就著齊客持著的勺兒喝了一口。
窗戶沒關嚴,漏進了一小陣風,順著沈問津光溜溜的脖子往下灌,漏了些到沒扣緊的衣領裡去。
餘光感受到老板在盯著自己看。沈問津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了下。
他抬起頭,見老板挑了下眉,無聲地問:“怎麼樣?”
“還行……”沈問津咂咂嘴,歪頭回味了會兒,說,“好像有點淡。”
齊客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往陶瓷鍋裡丟了點鹽,攪了攪,重新舀了一勺,遞到沈問津嘴邊。
沈問津感覺自己像是古代的試毒太監。
“這回味挺正。”試毒太監喝完豎起大拇指,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齊客沉默不語,把陶瓷蓋重新蓋上了。
說是做飯,其實隻是煮個清水麵,沒有任何技術難度。齊客說一步沈問津動一下,燒水下鍋撈麵放湯,五分鐘後,一碗番茄牛肉麵成功出爐。
沈問津捧著麵沒反應過來,還在震驚:“做飯這麼簡單?”
齊客欲言又止,喉結滾了滾,看起來很想評判點什麼。
倆人都麵朝著灶台,是故沒發現牆邊不知何時多了幾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平地起驚雷,嚇了沈問津一跳。
“津哥你就是煮個清水麵,然後把麵放湯裡,當然簡單啦。”木子笑道,“那不簡單的湯底部分都已經被齊哥乾完啦。”
沈問津“臥槽”一聲轉過身,看著身後浩浩蕩蕩的人群,把手中的碗放下了,背手撐著灶台問:
“你們咋來了?”
“木子被香醒了,然後微信上喊了我們一嗓子。”費列萊歎了口氣,“你倆不厚道啊,背著我們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