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板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裡透著的情緒不甚分明,許是覺得處於無人注意的角落,窺探的視線便有些肆無忌憚。
似是夾雜著一些……令人惶然無措的念想。
沈問津腦子一空,鬼使神差地偏過頭,撞了下男人的目光,又很快地垂下了眼。
對視上的瞬間,他看見,男人的眼瞳驟然一震,像是深山裡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驚飛一片的鴉群。
沈問津回過神,就聽導演說:“好,下一位。”
下一個人是齊客。
齊客麵無表情地抽了張紙條出來,一眼掃過上頭的話,臉似乎更癱了些。費列萊好奇地湊過去看,看一眼樂一眼,笑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上麵是啥?”有人催他倆,“彆光笑啊,讀給我們聽聽。”
這小卷毛好容易平複呼吸,替他們老板把上邊的問題讀出來了:
“齊哥,請現在馬上轉三千給津渡。”
齊客還沒什麼反應,木子先叫起來了:“憑啥啊,他咋就能躺著掙錢呢?”
費列萊在旁邊字正腔圓地配畫外音:“自己的失敗固然難受,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在場坐著的站著的都笑趴了。
齊客也跟著笑,不過這人的笑總是不太明顯,隻能從眼睛裡看出一些淺淡的影子。他盤腿坐著,手肘架在大腿上,臉上的笑意還沒褪下去,攥著紙條問導演:
“不是Q&A麼?怎麼變成了大冒險?”
導演聳了聳肩:“那你看著辦咯。”
齊客抿著唇,往沈問津臉上瞄了眼,便看見青年衝自己挑了下眉,像是在說:“粉絲的要求你不滿足?”
他又想笑了,往肚子裡憋了一陣,眼裡灣著的笑意終於消散了些,對導演說:“行。”
然後掏出手機,痛快轉了三千。
消息提示音響起,沈問津吸了口氣,慢半拍戳進聊天框。費列萊看不得人猶豫,直接奪過手機幫人點了,點完加了一句:“津哥請客。”
“請請請。”沈問津把手機搶回來塞進兜裡,“錄完節目就請。不過這算老板請的,我借花獻佛。”
餘光裡,齊客的眼輕輕眨了下,臉上的表情很鬆弛。
老板看起來心情不錯。沈問津想。
……往外撒錢還樂,真是活佛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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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派對持續了兩個小時,持續拋梗接梗挺累,沈問津回房洗漱的時候,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
“累成這樣?”齊客落後一步進了屋子,看著直接癱在椅子上坐沒坐相的沈問津問,“以前你拍戲一拍一天。”
進了綜藝後,齊客的話似乎多了些。沈問津知道這是在鏡頭前的緣故。
沒人愛看一個不說話的偽啞巴。即便是冰山的人設,也得適當說點什麼。
齊客這一天可能比他更累。他想。
房間裡仍有攝像頭,不過導演放話錄到睡前,睡覺的時候把插頭拔掉就好。沈問津把桌上擺著的鏡子往後一推,仰著臉說:“拍戲有劇本,錄綜藝考驗臨場反應,得自己想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