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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一躲,背上泛起酥麻感,不敢去看,卻又在心裡罵自己,每次都是這樣,她到底在怕什麼?
怕司銜和她告白?其實她也知道不會,畢竟前世的司銜,直到最後一刻才說出來。
是對於利用他的愧疚?好像也不是,門派大計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司銜作為未來太一的掌門,有義務幫她。
哦,她知道了,是羞愧,她沒有辦法回應少年誠摯而熱烈的感情,隻能用“多年死敵”這個身份來掩蓋,卻又仗著他的喜歡,讓他做了許多事。
司銜又何嘗不是?
正是有如此過往,他才能以厭惡她之名,合理地靠近她,明目張膽地捉弄她,和她有命途交疊的軌跡。
這樣的關係,讓他們感覺到安全。
說起來,他們是如何開始合作的?
其實就是那天雲霧山上,在與卞玉笙商量之後,兩脈便暫時聯盟,雲慎即位,滅的是整個太一,更何況謝行之又是司銜兄弟,他自然會鼎力相助。
還有……可能還有些竹清世的原因吧。
“對了,清風水榭那人,要不要提前打點好?”司銜想起正事,忽地坐起來,將二郎腿放下,青筋凸起的手住在竹清世耳邊,俯視著她,發絲垂下。
司銜的發絲被風吹起,撓的她耳邊癢癢的,竹清世驚醒一般回過神,精神一抖,才想起這個後患。
要是清風水榭那位精通蠱術的公子來了,司銜下蠱的事就暴露了,那些侍衛的證詞會得到證實,她也會被懷疑與盜賊勾結。
不然為什麼有人下蠱替她掩護?
但竹清世絲毫不慌,清風水榭那位公子傲地很,連朝廷都不一定請得過來。
“不急,我自有辦法,”竹清世嘴角提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猛地坐起,一錘身下的瓦片,“淦,我被禁足在京城了!”
司銜微微瞪大雙眼,有些局促地看著近在咫尺滿臉著急的女子,她蹙著秀眉,上揚的鳳眼都有些微微往下耷拉,心中不合時宜地泛起一個念頭。
好像自從救下謝現與,她變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對他態度冷硬,麵上表情也生動了許多。
竹清世不由咬了咬嘴唇,乾淨的指甲扣著瓦片,片刻後,悠悠望向皇宮的方向。
清風水榭在隔壁鳳州城,可她眼下因尚有嫌疑,被皇上禁足在上京城,看來……隻能冒險麵見皇上一次了。
片刻後,兩人一起出現在了麵攤附近。
“師姐,你……你們……”蘇小荷看見竹清世,急忙起身,隨即看到旁邊的司銜,原本要說出的語句一下卡在半截。
竹清世下意識拉開了和司銜的距離,快步走過去,扶著蘇小荷肩膀安慰:“沒事,最近不安全,你要是出門,記得注意一點。”
司銜怔怔看著竹清世忽然遠離的衣擺,心中一瞬失落漾起,手停到半空,立馬握成拳收回,隨即撇開頭,發絲擋住小半張臉,輕哼了一聲。
竹清世也沒心情再逛了,提前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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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勤政殿,皇上召見大臣處。
“柳相,朕知曉你最是寵愛你那小女兒,可她沒嫁個好人家,謝家夥同翰林院如此貪汙,朕實在彆無他法啊。”
雲皇端坐髹金雕龍木椅,麵露憾色地拍了一下大腿,情真意切,恨不能捶胸頓足,即便如此,他眼中也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