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侄子死了又如何,司玖嵐還不是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雲皇將皇帝威儀擺的足足的,由著司玖嵐站了半晌,才施舍般指給她一個座位。
司玖嵐低低一笑,也沒在意,一攬衣袍,坐到了雲皇旁邊,自顧自斟了一杯茶,給雲皇奉上。
雲皇這才接過茶,卻沒有先開口。
司玖嵐朱唇輕啟,語調輕輕:“皇上,前些時日臣妾侄兒在門派中遭受變故,他那師伯狼子野心,對九蓮的人趕儘殺絕,所幸臣妾侄兒撿回了一命……”
聽到司銜還活著,雲皇側目,壓下眼中的震驚,按他的計劃,司銜應該消失才對。他的武功將是多麼大的威脅。
司玖嵐語調哀愁地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隻可惜……唉,失了武功,如今也是一身傷,臣妾看他可憐,特來向皇上求個恩典,給他個職位做做,什麼也好,總不至於讓他頹廢下去。”
司玖嵐水眸抬起,滿是傷心與哀求,伸手搖了搖雲皇手臂。
雲皇看到司玖嵐微微仰起的臉,心中煩躁立刻就被撫平了,司玖嵐的哀求,他還是很受用的。
既然失了武功,那便好辦了,他原以為司家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隻是想讓司銜活命,不過也是,國舅爺嫡子,可是司家除雲慎外唯一的苗了。
他思索片刻,握住了司玖嵐的手:“那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又早早上了山,如此便跟朕身邊,做個錦衣衛可好?”
司玖嵐頓時漾開一笑:“多謝皇上。”
待她走後,雲皇陷入了回憶。
司玖嵐是前朝太尉嫡女,六歲便可頌詩歌,於上京城廣為傳誦,十四歲便傾國傾城,一手箜篌冠絕天下,十五歲嫁給當年還是王爺的雲皇,十九歲被封為皇後。
當年自己為求娶司家嫡女,曾苦練笛子,隻為與她和上一曲,他們大婚的那日,稱得上十裡紅妝,百年內,平安裡再無如此盛況。
她是妻子,更是良師益友。
一旦朝堂上有什麼棘手的問題,雲皇便習慣性地去詢問她,總能在她那裡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心中鬱結,隻要能與她抱上一抱,便消失不見。
可慢慢的,他們便再不似從前那般親密,彼此心中都有了芥蒂,雲慎六歲那年更甚。
怎就成了這樣呢?
可能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被司玖嵐一次次輕易說破,也可能是司家權勢越來越大,又或者因為她是雲慎母親。
他不想讓自己的皇後、兒子太過優秀,他掌控不了。
可即便他將所有寵愛都給了彆的妃子,也無法消除司玖嵐在他心底留下的痕跡。
那年上元宮中她一曲箜篌,芙蓉泣露香蘭笑,名動京城,他驚鴻一瞥,銘記數年。
一身穿紅黑飛魚服的男人悄然進入大殿,無人知曉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跪在雲皇麵前低語:“屬下北鎮撫司,陛下,找到太子藏私兵的地方了!”
雲皇瞬間從回憶中抽離,抬起眼眸,麵上一片肅殺,當即起身,嚇得殿中眾人紛紛跪倒下來。
正添香的侍女離他們較近,聽到了剛才的話,她顫抖著,不小心將香弄散了,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