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見到許多圍觀的小娘子往陸元照懷中擲鮮花、手絹、香囊、扇墜等物,陸元照頗有風度地向那些小娘子頜首,舉止文雅。
德音摸了摸自己的麵頰,確實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滾燙,她大大方方笑指著陸元照的方向,問自家三哥。
“哥哥,我要嫁的郎婿就是他嗎?”
“嗯。”
“可他這樣的長相,將來官居一品,是個奸佞無疑,我崔家世代清流,我才不要嫁給一個奸臣為妻。”
晚恕屈指彈了一下不知羞、淨鬼扯的少女額角,“音音,少看些不著邊際的玄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你自己選嗎?”
“哼!”
德音越看越覺得陸元照輕浮,他空有一副小娘子們喜歡的好皮囊,卻是來者不拒,肯定將她這個未婚妻忘到了九霄雲外。
“且不說陸二郎麵相如何,他讓跟著他的小廝去收撿小娘子們扔給他的那些物件,當真沒臉沒皮。”德音說這話時帶點酸勁兒。
晚恕搖著手裡的折扇笑道:“我看他這樣做風雅得很,若是不這樣做,才有違君子之德。”
“哥哥,我聽說他房中還有若乾姬妾,這哪是風雅呀,明明是風流。”德音看橋上陸元照的身影越來越遠,那些小娘子們烏泱泱跟在他馬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崔守正也到船頭這兒來站定,望著陸元照騎馬遠去的方向,他正色道:“音音,爹爹幫你調查清楚了,陸二郎房中的那些姬妾都是為了向他祖母儘孝納的。你以為陸二郎三元及第那麼容易,人家一直在外遊學鮮少歸家,自然也未沾那些庸脂俗粉,你儘可放心。”
“隻要是有才學的郎君,爹爹便待人家如親兒一般。在爹爹心裡,恐怕巴不得陸二郎是您與母親生的才好。”德音轉身,向船艙內走去。
崔守正與晚恕仍立在船頭說話。
崔守正道:“我瞧著你妹妹是非常滿意陸二郎的,她挑人家的麵相,說才不要嫁給一個奸臣為妻,而不是尋死覓活,可見她是把陸二郎放在眼裡的。”
晚恕頜首,想起之前陛下欲賜婚德音與湘王,德音可是直接在貴妃宮中鬨著要上吊,嚇得陛下不敢再提此事。
湘王相貌堂堂,但五官過於陰柔俊美,德音一向喜歡陸元照這種眉眼淩厲的郎君。
“爹,我也托昔日同窗打聽過陸二郎的人品,他自小由他祖母撫育,是重孝之人。”晚恕話鋒一轉,“但音音也沒說錯,陸二郎眉眼間透露一股邪肆之氣,非好色之徒,但嗜權如命。兒也有一點不放心將音音終身大事交托給這樣的人,是否還要再為音音物色彆家郎君?”
“說難聽點,你妹妹就是個花癡,你還能給她物色到比陸二郎還模樣周正的郎君?”崔守正瞥了一眼兒子,一臉無奈之色。
晚恕遲疑數息,將王孫公子、皇親貴胄都想了一遍。
第一,再找不出比陸元照更好看的皮囊。
第二,家世比陸元照好的郎君倒有,可沒有陸元照這樣聰明的腦子。
第三,凡他覺得尚可的郎君,全被德音視為蠢貨憨人。
……
晚恕越思索琢磨,越覺得自家小九娘非嫁陸二郎不可,旁人她隻會挑剔不滿,還不如陸二郎。
*
次日,德音隨母親周夫人各乘一頂軟轎入宮,與貴妃請過安後,德音不耐煩聽母親與長姐閒話家常,恰巧湘王朱厭塵身旁的太監七寶偷偷遞消息到麟趾宮,德音找了個借口去禦花園裡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