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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鬨歸看熱鬨,德音也想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倘若那漁女和孩子確實與陸元照有關係,她也是容得下他們母子的,倒不是她賢惠大度,而是她認為婦孺多可憐,全憑她自己一顆憐貧惜弱的心才造就如此大的氣量。
“大哥,我有話與你講。”德音向晚意招手。
晚意走近德音後,德音踮起腳尖、唇湊近他耳畔,與他竊竊私語。
晚意頻頻頜首,“你的這個法子好,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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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守正書房內,長房三位公子與女扮男裝的德音一字站開。
大老爺崔守正和二老爺崔守仁皆正襟危坐於太師椅上。
崔守正麵色沉重,崔守仁亦莊重嚴肅,兄弟倆一個是刑部尚書,一個是大理寺卿,審問一個漁女不是什麼難事。
漁女跪在他們座前哭哭啼啼。
崔守正指著德音他們,問那漁女。
“你既然是帶著孩子來認父親的,那便指一指,這四個人中,哪一個是你孩子的父親?”
漁女舉袖揩淚,半撩起眼皮望過晚意、晚忌、晚恕、德音。
想自己來登崔府門前,那死鬼囑咐了她,他這嫡兄相貌生得舉世無雙。
並未料到會讓她認人的漁女一時間沒有主意,思忖許久,才抬手指了德音,因她認為,德音是這四位公子中相貌最好看的。
崔守仁忍住笑意,故意說道:“不錯,他就是陸家二郎陸元照。”
漁女沾沾自喜,麵上卻裝作一副哭相,爬到德音腳邊糾纏。
“二郎你好狠的心啊,有了新人便忘了我這舊人,好歹我與你同床共枕幾個春秋,又替你養了一個這麼好的兒子。”
漁女將哭出的鼻涕揩在德音的襦衫下擺,痛泣道:“當初二郎你是怎麼哄我與你睡覺的,你與我海誓山盟,說等你金榜題名後,便娶我做你的正房,我這才放心與你養了一個兒子。”
漁女帶來的孩子卻是木木的,好奇地抬頭打量德音。
德音雙手抱臂,冷冷說道:“我和你養了一個兒子?怕是我有這個心,也使不上勁來呀。”
漁女一愣,繼續攀扯道:“你毀了我這清清白白的身子,就想不認賬嗎?”擺出一副潑婦樣兒,“你不肯認下我們母子,我這就抱著兒子一頭碰死在這裡,也省得礙了你這個陳世美的眼。”
德音拔下頭上的玉簪,散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
“我是陸元照的夫人,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夫君,是誰指使你到這兒來誣賴人的。”
漁女見事情敗露,恐拖累她的愛郎,抱起孩子就往外跑,因此刻身在書樓二層,她再會跑,也會被一樓的丫鬟婆子們堵住,後麵又有人追趕她,漁女索性將心一橫,抱著懷裡的孩子就往樓下跳去,死也不肯供認出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