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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命人安頓好漁女母子,才剛與陸元照在歲安院正房稍作歇息,晚恕便帶著他煲的豬腦湯過這裡來向陸元照致歉。
三人坐在桌邊,德音一臉悲憫地看著陸元照喝下那碗甜甜的豬腦湯,
陸元照的忍耐力很強,竟是一點眉頭都沒皺,好似這湯並不難喝,而是瓊漿玉液。
晚恕見這個妹夫如此賞臉,對於自己的廚藝又有了新的認知,過去吃喝過他做的“美食”的人,應當都是些不識貨的,他對陸元照更生知音相見恨晚之感。
德音忍不住問道:“夫君,你舌頭沒問題吧?”
麵不改色的陸元照淡定答道:“三哥一片心意,這豬腦湯的滋味極為新鮮,十分合我的胃口,隻是苦了三哥下廚為我煲湯。”
晚恕很是受用這番恭維之詞,心已然偏向陸元照這邊,硬拉著他去自己院裡,要挑選一幅名家字畫送與他。
德音在心裡罵了陸元照一聲“馬屁精”,轉回裡間躺在念了許久的拔步床上。
她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
正在往金爐裡添香的枇杷瞥過一眼床上,笑道:“夫人這麼喜歡娘家的床,索性趁回門這個機遇,將這床帶去陸家,也省得在那邊夜裡睡得不香。”
“不要不要,憑我的本事,遲早將陸元照哄騙回家裡做上門女婿。”德音有信心。
因為以陸元照在陸家的處境,倒不如跟著她回崔家做這倒插門的女婿,她的爹娘至少比陸元照的爹和小娘待他真心。
“夫人看著床帳頂子發愣,定是在憋什麼壞主意。”進來傳話於德音聽的荔枝道。
“我就不能想些好主意嗎?你們這些隨我長大的姐姐,一個個都小瞧我。”德音撅嘴,“等我哪日心血來潮,將你們一個個發落出去嫁人,省得在我身邊成日的聒噪。”
東牆下整理箱籠的櫻桃、楊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櫻桃:“屬荔枝話多,我從來不多夫人的嘴,夫人卻是黑白不分起來。”
楊梅:“我打定主意伺候夫人一輩子,夫人要趕我,我就去廟裡剃度出家。嫁什麼臭男人!不嫁!”
德音鼓掌笑道:“楊梅說得好,嫁這臭男人還不如剃了頭發做姑子去。”
“夫人不是挺滿意陸家二爺的嗎?”枇杷又拿過德音晚飯要穿的衣裙來熏香。
“他啊,人倒是不壞,我就是不大看得懂他這人,看他每一眼都覺得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德音仰躺在床上,高高翹著二郎腿,在陸家這些時日,坐要有坐相,睡要有睡相……可把她這個從小過得無拘無束的人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