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回來嗎?”
“不忙的話。”
“到時候肯定會找借口的……”昭昭小聲自言自語。
“不會。”裴僅的語氣很平淡,但很堅定,“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
話隻說了幾分鐘,大廳裡響起航班播報,昭昭說:“是你的航班哎。”
“嗯。”裴僅看著她,“能不能抱一下?”
昭昭回頭,正伸著脖子盯著這邊的謝歸一下子收回視線,裝作沒事人一樣地把臉彆過去。
“好。”她伸出胳膊來。
他們隻抱了很短暫的一秒鐘,鬆開後,裴僅拉起行李箱,沒再說話,他再一次獨自地踏上了從南延到異鄉的路。
第一次離開的時候,他也是等到航班播報了幾次後,才登上飛機。
好像內心深處,一直在等那個不知情的人來把他留下來。
當然是等不到的,他比誰都清楚。
裴僅腳步平緩地走著,周圍來來回回著步履匆忙的人。
在所有人眼中,似乎都是李昭對她的喜歡更多一些,甚至有一段時間,裴僅也一直這麼認為。
他以為,在他的生命中,自尊和前途,都要大於愛情。
他戴著腳鐐出生,在被所有人當作負累中長大,一度遙望著不屬於他的彼岸,那些光明的,鮮豔的,沒有過去的地方,他以為那是他該追逐的。
但他錯了。
李昭就是他河流的彼岸。
隻是當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得很遠了。
……昭昭目送裴僅離開,她轉身朝謝歸走過去,看到謝歸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她故意問:“吃醋了?”
“當然!”謝歸即刻控訴,“我都要吃死了!你不知道我忍了多少忍才沒有衝過去把你們倆分開,他竟然還用手摸你的頭發!我很生氣,我要氣死了!”
昭昭牽起他的手,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沒關係了,以後我的頭發,你可以每天都摸。”
“其他地方也可以摸嗎?”
“又來了是吧。”昭昭無語瞅他,把他手甩開,“正經不過兩秒。”
謝歸又立刻扒了上來,緊緊握著她的手,“我不鬆開!”
……他們牽著手,離登機口越來越遠,在他們身後,裴僅從前往瑞士的登機口離開,望了望他們的方向,然後轉身去往了另一個登機口。
落座的時候,裴僅在隔壁座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鬱琳淩將墨鏡摘下來,看起來也十分驚訝,打量半晌後嗬笑了下,“冤家路窄啊,這裡也能碰到你,你不是要去瑞士麼,怎麼,千裡迢迢跑去雲南轉機啊?”
“不是。”裴僅說。
但他沒再繼續解釋。
鬱琳淩忽然想起衛健委前段時間發起的雲南山區支援活動,她猛地看向裴僅,“不是吧?你要去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