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想多知曉一些後世軍人風貌學習一二,還想知曉一下有誰膽敢犯華夏定要一一討之……
蔣琬與馬良枯坐到黃昏,最終無奈散去。
直到四天後蔣琬從來自成都的信使那裡拿到了簡短的一封信:
已觀,已記,例舊,勿念。
短短幾天已經瘦了一圈且憔悴之色明顯的蔣琬終於鬆了一口氣。
“外兄何事,失儀至此?”前來打算求表哥一二的潘濬有點好奇。
在他印象裡蔣琬向來風度翩翩,可沒見過如此姿態。
輕輕咳嗽一聲,蔣琬板起臉來:
“承明有何事?”
潘濬笑了一下,若有所指道:
“兄長已經很久沒回過武陵了。”
蔣琬有點煩躁,但是他將這份情緒收斂的很好,隻是搖頭道:
“公務繁忙,若有空閒定返湘鄉。”
漢壽的潘濬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扯了個笑臉道:
“既如此便不打攪表兄了。”
看著潘濬離去的挺拔背影,蔣琬有點煩躁。
自己這個表弟素有才名,拜宋忠為師,得王粲賞識,不過三十以江夏從事身份按殺沙羨縣長名動江表。
此前對上這個表弟蔣琬總是有些氣弱,但如今已完全換了一個心態來看,蔣琬對上這位表弟便隻有煩躁。
雖不如表弟有才名,但蔣琬一點都不傻,依靠隻言片語便能推測個大概。
故而力主讓主公授其閒職,就當千金買骨了。
但如今公安虛空,這個表弟也蠢蠢欲動了?
“外兄在憂何事?”蔣琬悚然一驚,回頭便笑了出來:
“劉敏!”
隨即親熱的抓住來人雙手:“你可好久沒來了!”
劉敏不好意思抓抓頭:“此前與雷將軍去剿滅了一夥水上蟊賊…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蔣琬心中一突,不過還是強笑著比了個但說無妨的手勢。
劉敏觀察著表兄的神色小心道:“玄德公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我亦身為劉氏子,如何能苟全後方?兄長,我想從軍!”
蔣琬沉默了,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表弟:
“你想好了?”
劉敏笑出來:“劉氏子有何所懼?當為國流血。”
蔣琬欣慰的拍拍劉敏肩膀:“既如此,黃老將軍那裡還缺一個主簿,你可願意?”
劉敏大笑:“當陽城直麵曹賊,正合吾願!”
……
簡雍拽了拽頭上的鬥笠,好遮擋風塵。
漢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因此也稱得上輕車熟路。
在進入漢中之後,簡雍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那所謂的“義舍”去辦理入教。
義舍,亭傳,一個東西,反正在收取了五鬥米之後,簡雍便拿到了能夠暫時在漢中暢通無阻的憑證。
最後看了一眼亭傳中的米肉,這些東西與隻交得起五鬥米的百姓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真正能夠按需取用的人隻有張魯手下的豪掾吏,以及陳、範、閻、趙等巴漢四豪族,和他這樣的行商更是沒有絲毫關係,簡雍麵無表情牽著駑馬緩步離開。
如今見得多了,簡雍對於這漢中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判斷。
這不就是光幕所說的雙重剝削嘛?五鬥米也隻是巧立名目的賦稅罷了,除此之外還需要再被巴漢豪姓搜刮一遍,跟江東似乎也差不太多。
經漢中往褒斜道去,這條路上已經能遇到不少來來往往的人,雍涼關中的韓馬曹等人基本上隻能到自己駐兵的附近,因此褒斜道多的是來來往往的商人。
而現在三方打了起來,這條棧道上還能遇到舉家逃往漢中的百姓。
也就是在他們口中,簡雍陸陸續續打探到了關中的局勢。
三月時候關中局勢就有點風聲鶴唳,雙方陸續整兵備戰。
直到七月的時候聽說曹公來了,光憑這一個名字便開始有百姓往漢中逃難。
隨後雙方在潼關僵持住了,然後雙方似乎打了兩場,各有勝負。
“那明年還要打呢,還不如舉家遷來入了五鬥米教。”和簡雍交談的老丈相當灑脫。
“為何明年還要打?”簡雍有點好奇了,他都不敢這麼篤定。
“現在都十月底了,再僵持下去怎麼打?”老丈眼神很是鄙夷:“退兵是遲早的事兒。”
“那老丈乾嘛不先安穩過一個冬天?”簡雍詢問。
“管他們今年誰贏誰輸,但肯定互相都氣不過。”這老丈搖頭,滿臉滄桑:
“咱關中百姓身經百戰見的多了。”
“既然明年還要打,還不如先來漢中尋塊好田地,到時候關中他打他的,咱種咱的地。”
老丈唉聲歎氣:
“管他誰贏誰死,反正死好些人後總要平定幾年的,到時候就能回關中去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