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胖胖的和善商人給簡雍尋了個乾淨的院落讓一行人歇息。
“若是無事日暮後大先生且千萬彆出門。”和善胖子很是慎重告誡。
簡雍哈哈一笑:“先生如此擔心,莫非這長安竟有噬人的妖邪不成?”
胖子嘴角沒有一點笑意,轉身離去,低沉的聲音被冷風送了過來:
“食人…何須妖邪?”
簡雍悚然一驚,說不出話來。
如此的歇息三天,每日都有人將吃食送過來,簡雍一行人也突出一個深居簡出,貪婪的享受著一路奔波之後難得的安定舒適。
直至第四日,早上起床開門的簡雍看到院子裡落了一層銀裝。
將手搓熱在臉頰上搓捏兩下,簡雍張嘴呼出一口“哈氣吐息”。
“下雪了啊……”
背著手在院子裡緩緩踱步,感受著鞋底擠壓著雪地吱呀作響,簡雍臉上緩緩泛起笑容。
此時有人敲門,親兵去門口低聲詢問過後便小心開門,簡雍又看到了那張和善的圓臉。
隻不過此時這張圓臉不見了笑容,隻有長籲短歎。
簡雍心底轉了一下念頭,心情也沉重了下來:
“凍死極多人?”
和善圓臉點點頭,徑自去了門廊下跪坐好,目光盯著廳內的白雪發呆。
簡雍也不說話,過去坐在他身旁,躺坐在門廊下看著天。
就從簡雍自己的記憶來看,每年初雪過後凍死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再加上如今的戰亂,北方百姓即使能如野草一般頑強苟活,但如今天災兵禍一輪輪來,雜草被從土地中連根拔起,還能如何苟活?
“昨晚曹公就帶兵回來了,聽說休息一天便要返鄴城了。”
和善圓臉低聲道:
“我打點好了一位同鄉的曹軍校尉,他不去鄴城而要返許都,正好與其同行托庇,並且聽其隨後說曹公派遣……”
“夏侯淵對吧?”簡雍打斷問道。
和善圓臉有點驚訝的看了眼簡雍,點點頭道:
“大先生不出戶即可斷定天下事…正是命夏侯淵督關中,曹公果然欲據長安,此地安矣。”
簡雍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那還請先生為我準備乾糧,明日亦是我動身前往雍涼之時。”
“初雪既下,先生不再等等?”
簡雍遙望西方悠悠道:
“馬孟起新敗,歲不我與。”
聽簡雍如此說,和善圓臉也不矯情,點點頭便告辭:
“既如此某便祝大先生得償所願。”
“去往雍涼所需衣物與乾糧今晚便為先生備好,許都信件也必將親自帶到。”
站在雪地中,兩人對著揖了一禮,隨後對方便頭也不回徑自離開。
第二日早上開始便有蒙蒙小雪,簡雍等到曹操大軍開拔之後才戴著皮笠搖搖晃晃出了西門。
門洞這裡道路兩旁伏著一長列的男女老少,他們已經僵硬,雪花隨著冷風吹進來飄到他們身上也並不化去,算是最後一點點綴。
簡雍最後看了一眼,隨後握緊皮笠,一行人向西鑽進風雪中。
……
江東丹徒。
魯肅將孔明的來信丟到一邊倍感煩躁。
這封信除了一些空話套話之外,便是如同前幾封信如出一轍的勸他注意保重身體。
這讓魯肅都有些咬牙切齒:孔明你要是大大方方告知我情況,我何至於如此勞心費力?
自從上半年語焉不詳的取了秭歸城之後,江東對於益州的情況便基本屬於完全斷絕的狀態。
最開始魯肅還信了孔明的說辭,直到荊州的細作送回消息,稱荊州不斷有軍隊開拔往西去,並且糧草也在由公安江陵源源不斷的運往荊州以西。
魯肅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好,但秭歸城一個簡簡單單的關卡就絕了細作西進之路,魯肅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一邊去信質問孔明,一邊派了人從交州的牂牁道入蜀去打探情況。
孔明每次回信倒都是頗快,但內容大同小異,能聊荊州聊江東,徐州也說,甚至還經常為攻打合肥出謀劃策,但就是不說益州。
而牂牁道但這條路的難走程度嘛……隻能說明年春天之前能把消息送回來就算快的了。
因此對於呂蒙的私自出兵,魯肅雖然惱怒其不尊節度,但既然你都出兵了,總得帶回來點有價值的東西吧?
結果呂蒙提交上來的報告總結一下就四個字:
巨弩強勁。
要不是考慮到呂蒙是孫權的親將,而且那晚回來也受了傷,魯肅直想將這份報告刻在簡牘上摔在呂蒙臉上。
孫侯勸學就勸出來這四個字?
於是步騭進來看到的便是氣鼓鼓的魯肅。
不過雖然魯肅看起來不爽,但步騭知曉魯肅的秉性,向來不會遷怒於人,於是大大方方稟報道:
“將軍,主公已經到丹徒了。”
魯肅一驚:“為何我此前沒有接到消息?”
步騭搖頭表示不知,魯肅心念急轉,暫時顧不得那麼多,當即匆匆收拾了了幾份紙張,打算要和孫侯好好說道說道。
丹徒也做過一段時間的治所,因此孫侯也是有屬於自己的殿府,幾乎不需要思考魯肅就知道主公現在在哪裡。
此前主公還在這裡的時候,他魯肅也是這裡的常客。
現在治所遷移,雖然蕭條不少,但一隊裝束顯眼的親衛站在門口,魯肅便知道主公定是在此。
驗過符牌之後親衛放行,剛踏上台階魯肅便看到了從裡麵出來的呂蒙。
呂蒙麵色不變,與魯肅點了點頭便徑自離開。
魯肅若有所思,隨後感覺有點牙疼,此刻他忽然十分想念周公瑾了。
“子敬!”孫權大笑著攀上魯肅手臂:“正欲差人去尋你,沒想到汝先來了。”
魯肅倍感無奈,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