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是不信肅?”
孫權大驚:“何出此言?”
“主公若有所需,告知肅即可,自當為主公謀劃。”魯肅告誡道。
他非周公瑾,還是要給主公留顏麵的。
孫權赧然,隨即便怒道:
“那劉備不告而取益州,如今已在江州站穩腳跟卻不肯告知,他無信,我如何以義相待!”
魯肅無奈:“那劉備安為主公臣子邪?”
孫權不語,但麵上還滿是不服氣,魯肅隨即複問:
“主公如何得知劉備已穩坐江州?”
孫權努了努嘴,魯肅順著方向徑自取了後方書案上的一封信。
“倒是有一手好字。”魯肅讚歎道。
信中內容也簡單,其一說如今荊州空虛,大軍已儘調益州,如今荊州留守唯有關羽。
其二稱劉備已拿下江州,勸孫侯早做打算。
其三稱劉備經常與麾下文武商議要事,此本屬尋常之事,但其商議時間每次都是剛好間隔三月,一日不差。
“這……”魯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糜竺之弟,但這筆跡委實不像。
“劉備不識名士,那便怪不得其人心向江東。”孫權笑得很矜持,隨後複問道:
“子敬如何看,劉備能取益州乎?”
對於這個疑問魯肅毫不猶豫:
“劉季玉必然不是劉玄德對手,不過……”
魯肅仔細回憶著此前公瑾對於益州的情報搜集,搖頭道:
“劉季玉目光短淺而性柔弱,雖無強將但富有兵卒,且若是被逼入絕境還有可能與張魯聯手……”
孫權微微點頭,他倒是沒有那麼多判斷,單純就是覺得劉璋本人不行。
同樣是承父兄之業,我孫仲謀合縱連橫平江東挫曹賊。
結果伱劉季玉就一門心思想找曹賊給自己賣個好價錢?
“那依子敬之見,劉玄德幾時能平益州?”
“蜀中有堅城,劉荊州遠道去攻猶如巴蛇食象,三歲方能出其骨;益州攻略非一年不得也。”
魯肅說起來這個很是肯定,隨即上前一步,話語一轉:
“子明將軍可是建議主公舉大軍襲江陵?”
孫權微微後退,眼神也盯著旁邊牆上的裝飾猛瞧,一邊道:
“子敬以為不可?”
“萬萬不可!”魯肅肅然道:
“若襲江陵,斷秭歸之道,則劉荊州兵卒儘在益州而氣力未損,平白添一大敵。”
“且若圖天下,首當滅曹,而若欲滅曹還需賴張飛之勇諸葛之智,且背盟豈非自絕於天下?”
孫權依然不看魯肅,負手看著窗外景色,心中權衡一番已經將呂蒙闡述的關羽水師之威脅壓在心底。
並簡單敘述道:“荊州冶鐵之法,有利於江東。”
魯肅暗自點頭,至少總算知曉了呂蒙私自出兵的目的所在,既如此就好辦:
“不出正月,肅必將冶鐵之法定然呈於主公。”
孫權深深看了眼魯肅,頷首應允。
魯肅從孫權府中出來依然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捏了捏袖中沒有拿出來的呂蒙的報告,眉宇間還是有一絲心累。
這呂子明憂慮的態度魯肅倒是讚許的,但其怎地如此急功近利?
回到自己的辦公府衙,步騭呈上了一封信件:
“荊州關將軍送過來一封信。”
魯肅拆開信件,揚起了眉頭。
“替我修書一封,答應下來這單刀會便是。”
……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月,白水關也能感受到微微的涼意。
摸黑洗漱完畢的劉封在舍內靜靜坐下等待軍令。
昨天晚上他們便被通知要早睡,因為今天要早起。
黑暗中糜芳最先耐不住寂寞,輕聲嘲笑道:
“馬逃兵,你要是想逃呢,現在便直接把自己藏在床板裡,等大軍開拔後你再出來逃回後方便是,最為安全。”
馬謖懶得理會,隻是在黑暗中“嗤”了一聲。
糜芳繼續道:“你上次在白水關下,拿個沾了石灰的白棒子就能嚇得兩股戰戰,我可是看的明白呢。”
馬謖怒道:“汝有兄長,某亦有兄長,我可沒給自己兄長寫信求情抱怨!”
黑暗中,從沒收到過回信的糜芳漲紅了臉,但隨即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自嘲:
“某要是死在戰場上,兄長應該會鬆一口氣。”
劉封皺眉隻覺得聒噪:“有完沒完?省點力氣。”
如此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馬謖問道:
“劉公子還是不願說自己因何到了這裡?”
劉封話語簡短有力:
“某隻知道,斬敵奪功,方為好男兒!”
馬謖也不說話了。
此時外麵有人大喊:
“校場集合,兵發漢中!”
3.3字,晚上第二章會比較晚,儘量直接把昨天欠下的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