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連那宋朝都是羨慕的。
“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是《尚書》當中的感歎。
就比如光武皇帝複漢,能作為治國參考者,唯有前漢以及僅存一十四年的秦。
到了這李世民治國,能遍攬四百年大漢之功錯,能詳觀二百年門閥之禍亂,還能看那前隋舊事以自省。
宋朝就更是如此,以千年史冊作考,上能革除前朝之弊,下能延展先賢之智。
雖然吧,這宋朝不知為何,似乎完全沒學到漢唐的武功。
但宋朝大興科技之法,光幕也說絕大多數都是傳承並改進先輩之草創。
最近孔明之勞累,劉備也是看的見的。
《墨經》《論衡》等少有人看的典籍被孔明勘誤校正,並嘗試將其中所載之理梳理條目。
《九章》《周髀》也被孔明重新抄錄研習,並以通俗之言釋之,擇其中簡易之算法,請劉巴授於小太學。
若孔明能如宋朝一般有千年青史為參鑒,何至於如此辛苦?
如今光幕給了他們這群先行者參考後來者的機會,劉備是完全不打算錯過的。
再簡單再無聊的事跡,對此時的他們來說也是一筆財富。
【唐滅東突厥之後,周邊國家一時間噤若寒蟬,連忙給二鳳上了一頂“天可汗”的高帽子戴。
但吐穀渾的可汗伏允站出來表示:李世民算個毛!勞資想搶就搶,你能奈我何?
吐穀渾是隋朝時就在蹦躂的老牌勢力了,興盛時候控製了半個河西走廊以及西域大片地圖,時常縱兵掠邊。
但終隋一朝,對吐穀渾基本是處於無可奈何的狀態。
畢竟吐穀渾的老巢海拔三千米算得上高原,而且熟悉地利,打不過就先藏起來,等你糧草耗儘再出來惡心你就是了。
楊廣在位時就起大軍征伐過吐穀渾,雖然勝了,但一分錢好處都沒撈著,反而在大軍糧草耗儘後被吐穀渾騎臉打到了河套,楊廣還沒啥好辦法。
也因此伏允對於中原皇帝並不在意,而且早期二鳳為了攢錢報渭水之仇多有忍氣吞聲,這讓伏允更加膨脹了:
天可汗,就這?
東突厥滅亡後,伏允一邊派使者去長安送點陳芝麻爛穀子表示天可汗真厲害,一邊騷擾掠邊不斷。
而在外交上,吐穀渾更是將天可汗的麵子當擦腳布。
麵對二鳳派來問責的使者鴻臚丞趙德楷,伏允大手一揮直接扣留,送去西域種西瓜了。
接著麵對唐朝接連派來的十幾波使者,伏允一邊敷衍,一邊手腳不停的接連打下了鄯州、蘭州、廓州等地,隨後才不情不願的放回趙德凱。
634年,李世民終於忍無可忍,成立西海道,命段誌玄為行軍總管討伐吐穀渾,並命契苾黨項等部落配合唐朝的軍事行動。
這次討伐取得的效果與楊廣如出一轍,伏允在失敗後迅速領軍後撤。
段誌玄領著大軍在青海折騰了一個月淨吃飯看風景了,敵軍一個都沒找到,最終糧草吃的差不多了,被迫撤回。
結果段誌玄還沒返回京師呢,吐穀渾再度冒頭襲擊武威的軍情就已經送到了長安。
麵子徹底掛不住的李二鳳咬牙切齒:
本想以天可汗的身份與伱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蹬鼻子上臉。
我攤牌了,我有滅國上將李靖,乖乖洗好脖子等死吧!】
滅國上將?李靖品味了一下,心中大樂,雖然比之陛下的天策上將更加直白,但威風啊。
而在另一邊,李勣已經在義憤填膺的請戰了:
“真乃不知死活之輩。”
“如今頡利剛擒,不宜妄起刀兵,臣請將五千騎,必擒伏允於殿前,討不臣揚國威全聖顏。”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瞧了眼這位戰意盎然的將軍,擺了擺手。
對於李勣的心態他可太明白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李靖的自信,五十歲方開始揚名。
如今才不過三十六歲的李勣正處於黃金期,此前滅輔公祏時,李勣就在給李靖當副手,滅東突厥時,李勣還在給李靖當副手。
此前李勣或許不會說什麼,但如今被光幕蓋章認定唐初三大名將之一,李勣的心思自然就活泛起來了。
而看著旁邊一臉沉思的蘇烈,李世民忽然起了心思:
“定方,若遣你為行軍總管,需多少兵馬?”
蘇烈被點名,看了看李勣,然後認真道:
“臣有光幕提點,僅需三千精騎足矣!”
事實上三千當然不夠,李勣所說的五千騎也差得遠,吐穀渾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但可以的話先奪了這個行軍總管的名頭,然後大不了私下給陛下認錯再多要點兵。
而且……蘇烈記得很清楚,義父高雅賢就是被李勣所斬。
雖然如今此事已經翻篇,但要是有嗆一下李勣的機會,蘇烈也絕不放過。
李世民對這些自然都門清,於是輕巧帶過話題:
“宵小之輩何勞興師動眾,且觀藥師如何破敵。”
同時在心裡,李世民也給這伏允畫了個叉。
如果說頡利是擁十萬騎誌得意滿,那這伏允就是妥妥的拎不清。
真以為坐擁高原,通熟地理就立於不敗?
百騎司已經從胡商口中誘出數種克服高反之法,千牛衛也已經帶著蔗糖喬裝前去驗證,並收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