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倭國,不知戰。”
李世勣已經大膽對這倭國做出了斷言。
從先秦起,漢家的武將們無不對情報十分重視。
畢竟兵家孫子的名言但凡是領兵的無不知:
知彼知己者,百戰不殆,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並且《始計篇》尾,孫子稱這通篇兵法所為不過兩件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
《用間篇》也同樣有總結,“先知者,必取於人,知敵之情者也”。
因此但凡是漢家將領,無不對情報十分重視,畢竟這才是真正的“兵之要”。
結果倭國反倒是盲目相信二手消息。
“這倭國就不思量一下,高句麗和百濟總不能如實告知,需倭國大軍增援以抗唐吧?”
李靖之前閉口不言,此時聽李世勣闡述想了一下道:
“這倭國困居島國,又無強敵相爭,且有海以作天塹阻隔。”
“恐怕……不類我唐,多矣。”
杜如晦若有所思,李靖的言猶未儘之意他倒是聽懂了一些。
就如南北有民風之異,中原與西域又難有類比。
那這倭國起於海島,其民習俗多半也與中國完全迥異。
故而並不能以唐人漢兒的想法去推測倭國的想法。
但一時間杜如晦反倒是對這倭國升起了濃厚興趣。
等這海島上有唐之疆土時,他很想去看看。
【當倭國正式參戰的時候,在百濟看來,朝鮮半島已經進入了垃圾時間。
高句麗用自己的臉把唐軍的手打的通紅。
咱百濟複國軍雖然打不進去泗沘城,但唐軍也打不出來啊。
隻要堅持下去,勝利必將屬於百濟!
於是從倭國留學回來的百濟王子扶餘豐璋再次發動了傳統藝能:半場開香檳。
他遣派使者去給劉仁軌炫耀說:
我們盟友倭國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識相的現在撤軍本王還能敲鑼打鼓相送,要是不識相繼續頑抗,等倭國天兵到來,你們就等死吧!
劉仁軌回應很得體,聽完之後彬彬有禮的把使者送出城,說讓我考慮考慮。
但使者前腳剛走,劉仁軌後腳就點起大軍,等到入夜之後便迫不及待發動了一場“卑鄙無恥”的偷襲。
已經在提前慶祝勝利的百濟複國軍根本沒想到這一出,當場大敗,扶餘豐璋一路逃竄了兩百多裡地頭也不回。
劉仁軌籌謀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見此毫不猶豫領軍推進,連戰連捷,並一鼓作氣攻下了百濟複國軍的軍事重鎮真峴城。
真峴城之於百濟和新羅,就像潼關之於長安和洛陽一樣,劉仁軌重新占領了這裡也就意味著和新羅重新搭上線了。
孤軍作戰的窘境結束,唐軍在劉仁軌的帶領下正式開始轉守為攻。
奏報送到洛陽之後高宗開心的不行,於是當場就允了劉仁軌的請求。
冷兵器時代,因為信息的傳遞有嚴重的滯後性,因此能打勝仗的將軍往往都有超人一等的眼光,能夠精準預判戰局的走向,並提前做出布置,劉仁軌就是如此。
在給高宗寫奏折時唐軍不過剛剛攻下了真峴城,但劉仁軌從容不迫的判斷,百濟叛軍已不足為慮,唐軍在朝鮮半島最終要麵對的必然是倭國,因此多來點水師吧!
有人形容高宗和袁紹在軍略上是有一點相似性的:大順風的時候好謀無斷,打逆風仗的時候堪稱英主表率。
麵對劉仁軌的求援高宗毫不猶豫答應,甚至沒有按唐朝慣例從江淮征募水軍,而是直接急令山東就近征調七千健卒,發戰艦一百七十餘艘,由孫仁師帶領支援劉仁軌。
而在同時,劉仁軌對百濟的預判一一應驗:
鬼室福信想擁兵自立,於是乾掉了一心複國的道琛,扶餘豐璋不甘大權旁落,便搶先下手以謀反之名誅滅了鬼室福信。
上層的腥風血雨也讓中層將領們心灰意冷,於是黑齒常之、沙吒相如等百濟將領重新投了唐軍,幫助劉仁軌剿滅“百濟叛軍”。
這種情況下扶餘豐璋隻能給倭國軍叫爹:再不支援我就死給你們看!
倭國說兄弟你彆急,我陸軍無敵,看我從地麵殺穿新羅,包抄唐軍後路!
說白了還是倭寇本性犯了,當時新羅已經完成了經濟改革,堪稱是東北亞的貿易中心,倭軍選擇進軍新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貴族們垂涎新羅的財富,上岸之後猶如狗入包子鋪,流連了五個月之久。
直到劉仁軌打到了百濟複國軍的臨時首都周留城下,眼看著再不支援說不過去了,號稱要從陸地打穿新羅的倭軍才突然想起來:
哦,我們有船的啊。
663年八月,倭軍重新集結三萬七千人,駕千餘艘戰船,揮師北上支援扶餘豐璋。
劉仁軌洞若觀火,令劉仁願和孫仁師領陸軍圍攻周留城釣魚,引誘倭國救援。
自己則親率水師駐守白江口準備以倭喂魚,萬事俱備就等鬼子來拜壽了。
中日兩國在曆史上的第一次交手就此打響。】
成都府衙裡的眾人大開眼界。
“頗多戰亂。”劉備皺眉評價。
“頗多戰功。”張飛挑眉評價。
“頗多無智。”龐統揚眉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