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的思緒一時間有些飄遠了。
至今他當然還記得那個清晨,本來是彆了彈弓要去打鳥消遣的,但不想被這石桌的異像驚了一下。
老實講當時的第一反應自然是狂喜。
仙人臨凡授機宜這類故事他看過不少,但更知道其中有多少可信度是需要打一個問號的。
隻是可惜這份狂喜很快便消散的乾乾淨淨,他想要的一統之基要啦、萬世之全法啦,都沒有。
就連他嘗試跟其打個商量借上百尊力士也毫無反應,翻來覆去說的就是安史之亂的那些陳詞,這些個舊事誰人不知?
不過慢慢的,偶爾所言的隻鱗片爪也讓他大概知曉了身後之事,直至如今一樁樁禍事一個個外敵都被擺在麵前之後,一個疑惑便也慢慢從心底浮起:
他是怎麼死的?
身體情況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過,更是估算過,即便驟然染疾,但抗一抗好歹平遼應是不成問題的,何以……
趙光義則是眨巴了一下眼睛,與趙普的眼光撞了一下,一觸即分。
看起來兄長即便知道些什麼也不願說,但這突然被召回又蒙恩寵的趙普,會不會也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
“俺剛才就想問了。”
馬超騷了騷臉頰,雖然努力壓製笑意了,但看起來並沒有幾分效果,反而齜牙咧嘴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歡樂。
沒辦法,如今主公麾下幾位將軍的水平如何,馬超還是清楚的。
那關雲長駐守荊州,能令坐擁中原的曹賊寸步不前。
而那子龍將軍,民間好聲名,軍中好神威。
渭河穀突襲一錘定音,繞街亭取陳倉更可稱神速,後來轉戰荊州支援江陵什麼的,他更是隻有看的份兒。
畢竟他麾下皆羌騎,雍涼縱橫能以錦馬超聲威強壓,但出了雍涼就不好說了,結果這般強橫的騎軍統帥的家鄉,竟奉他馬超為神?
至於門神什麼的他才不在乎,畢竟“滅爸”之事主公也和他提過兩嘴。
本以為聲名敗壞或千年唾罵,結果沒想到竟還有這般曲折之事。
拽著短須努力將不斷上揚的嘴角拉了下來,馬超嘶哈著提出疑惑:
“這宋南北京城如何皆需亡國之人回憶,國遭巨難時連遭戰敗,百姓不僅不唾罵番將反而奉以為神……”
“外敵窺伺,可謂馬背取功名正當時。”
“這宋,無好男兒乎?”
劉備與孔明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搖了搖頭。
事實上,當兩人閒暇聊天的時候,除開對麾下的規劃外,也並不避諱拿後世作為談資。
能於中亞與大食國血戰的大唐騎士讓劉備相當神往,而那帶明坐擁萬裡海疆卻毫不在意任由敵寇入門也讓劉備歎息。
而若論奇怪,當首推這兩宋。
以武定國,以文治國,這是從春秋以來就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前秦以軍法治國,遂二世而亡得暴秦之名;高祖與民生息,遂使中國承漢名至今。
但這宋,任誰都看得出來——外患未平卻有文道之極昌,而極盛之文風似乎也並未有助於多少內治。
與敵國結兄弟之邦,與百姓敕敲骨吸髓,卻依然還能綿祚數百年,這就足夠讓人想不通了。
“這宋亦乃華夏,自然有得是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