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對質(1 / 2)

妻夫兩個來往一說,李夫人忽然被提醒了來意。

她看了一眼快要昏過去的顧影,怒氣衝衝地拿起桌上的信件和碧玉簪,向秀英低聲吼道:“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秀英泫然欲泣,卻又不敢不應。

李夫人將信封甩在他手裡:“你最好給我看清楚!是非黑白,給你的妻主好好解釋!”

顧影想說幾句緩和一下氣氛,但她實在轉不動腦筋,隻覺得身上有些疲累,頭重腳輕的。

她把手肘搭在桌邊,輕輕喘息,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無情仙,你要殺就殺我,彆拿無辜的人開刀!”

就在這當口,一個有些慌張的聲音從遠而近。

“夫人!夫人!我帶郎中來了!”

春香走了那半晌,終於是回來了。

“這小廝再不來,我都死在這兒了。”顧影昏昏沉沉地想,“無情仙這個變態,她是故意的吧?”

方才鬨了這麼大的動靜,偌大的王家卻一片靜悄悄,好像隻有她們三個在這屋子裡,可以說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現在,春香帶著郎中回來了,才平白出現兩個侍女模樣的女子,給郎中打下手,幫她處理傷處。

顧影這才真切感受到,她的生死在無情仙手中捏著的滋味。

除了憤怒以外,她無能為力。

“不行,我不能睡……”她死命強撐,“無情仙!我知道你在!給我滾出來!”

自從她受傷,無情仙就興致高昂,語調快樂得很:“知道了,誰讓你充大頭?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她這話音剛落,那郎中就從藥囊裡取出一個蠟丸,一手擠破,露出裹著金箔的藥來,往顧影嘴裡一塞!

嗝……

吃藥就吃藥,搞這麼大的丸子乾什麼!

差點把人噎死!

“變態神仙,又借機整我。”顧影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心裡恨得不行。

咦?等等?

怎麼忽然就目光炯炯了?

無情仙冷笑:“嗬,不識好歹。此乃仙藥,包治百病。方才給了你一顆,以後可是要還的。”

顧影也沒什麼好氣:“我一介凡人,上哪還你一顆仙藥?何況我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活該給我仙藥。”

“真是服了。我給了你莽撞和衝動,你不衝著李秀英和李夫人,卻衝我來?”

“這李秀英、李夫人,都是假的。我又看過這出戲,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戲中人!”

顧影被賦予的莽撞和衝動,讓她事到臨頭時不能像從前那樣去冷靜分析。即便聽了無情仙的話,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線索,隻顧著發泄怨憤。

無情仙改動她的脾氣,簡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覺得有點沒趣:“行了行了,你要這麼和我說下去嗎?李秀英已經看到了偽造的情書,知道你冤枉他了,這時候讓你打起精神,原也不虧。你就好自為之吧。”

顧影任由郎中包紮傷口,望向一旁的李氏母子。

隻見秀英麵色慘白,拿著信紙,手不住地發抖:“母親……你……你當真相信,這是孩兒所為?”

春香在一邊都要看不下去了,按照戲詞原意講了出來:“夫人,這信上也不是公子的筆跡啊!”

“你既然敢做這傷風敗俗的醜事,自然有法子應對!”李夫人竟然比原戲文裡還多了幾分心機,越是揣測,麵色越是陰沉,“信可以先放下,那這碧玉簪是你的陪嫁之物,還能有假?”

春香著急搶白道:

“夫人!這碧玉簪在新婚之夜便丟了,公子怕是王家下人手腳不乾淨,但礙於情麵不敢聲張,我一直在偷偷地找來著!怎麼今天少夫人忽然拿出來,又怎麼忽然成了公子……那個……的證據!”

他在戲文中,便是個性子直爽的小廝,最護主的。此時說到這裡,就向李夫人跪了下去:

“夫人!公子平素在家孝順懂事,您是知道的呀!您怎麼能聽少夫人一麵之詞,就認定公子有醜事?

“少夫人!你也摸著良心說句話呀!我們公子嫁過來的這段日子,連樓都沒有下過。你對他可有半點好嗎?他也都忍下來了!你怎麼還突然扣這樣大的罪名給他啊!”

“春香……不要吵鬨。”秀英撐著病體也跪了下去,“母親做主,孩兒是冤枉的。”

李夫人怒道:

“這信裡說,你和你父親的內侄女顧文友,早已兩情相悅。如今想想,顧文友那小畜生寄住在李家,你們想要有些什麼首尾,也不是難事。這其中,少不得春香也有份!”

顧影皺起眉來。

她被這“魯莽衝動”影響著,聽這些戲中傀儡在儘職儘責地辯著理,心裡越來越煩惡。

這隻不過是個虛假的故事,一點都站不住腳!

“都彆說了!”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吼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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