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上前帶路。
周清和好奇的問道:“為什麼紅黨不管?那不也是我們特務處的任務麼?”
顧知言搖了搖頭分析隱秘:
“你想,紅黨是誰抓的?要麼我們,要麼黨務處。
這幫人出了名的骨頭硬,要招的早就招了,這都到判刑了,那肯定是硬骨頭,拿他沒轍,咱們也彆浪費力氣。”
“日本人就不同了,有些人被抓,是不過我們特務處的,這就有價值。”
一行人走進審訊室,顧知言從桌上拿起三份檔案看了看,挑了挑遞了一份過來:“你看看這個。”
周清和翻了翻資料,小野吉部,男,27歲,在同式商貿行工作,被抓的原因是醉酒調戲婦女,被判了七年。
剩下的就是具體的犯案細節和宣判文書,沒什麼看頭。
三天前剛被送進來。
這倒確實不用過特務處,就是普通的犯法。
“能看出什麼來?”顧知言調笑著問。
周清和是果斷搖頭:“我不行,科長還是直接說吧。”
“老廖,那就這個什麼小野的先押過來。”
“行,我叫人去傳。”
顧知言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
“日本間諜特彆喜歡在這種商貿行工作,一是接觸的人多,你想,去商貿行進貨的,那都是有點錢的人物,有價值。
二就是方便傳遞情況,隨隨便便問個貨,聊幾句就可以把情報傳遞了。”
周清和讚同的點頭,要是他是發展的上線,他也需要發展這種人當手下。
顧知言輕笑:“是不是覺得聽起來很容易?抓起來抽幾鞭子就有間諜線索了?”
周清和一怔,馬上笑著搖頭:“那肯定不可能。”
找點商貿行的日本人抽抽就有線索,真要這麼容易,還要情報科乾什麼?
“年輕人還是聰明。”
顧知言拍了拍周清和的肩膀,聲音低了下來:
“這幫日本人不好對付,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間諜罪進來的,肆無忌憚,根本就不怕。
你特務處又怎麼樣?
說白了,他知道我們不敢打死他,甚至不敢重傷他。
因為他們一但出了什麼事,馬上就會有外麵人給你捅到報紙上去,一下子國際什麼協會啊,日本領事館啊,都會鬨騰。
憑什麼毆打犯人啊?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是間諜啊?
報紙一通亂咬,校長麵子掛不住,戴老板就會挨板子。”
明白了,就是沒有證據就不能打人,不對,是不能重傷。
但是撓癢癢的打法,這幫日本人又不會招供,直接陷入死循環了。
畢竟現在還沒撕破臉,被他們找借口鬨起來上頭也很麻煩。
校長現在還在謀求國際的支持,而戴老板現在還很弱,遠沒有到權勢滔天的地步。
軍統都還沒成立呢,出了南京城,隨便一個師長估計都敢和戴老板叫囂。
“你知道戴老板為什麼這麼著急把你弄進來麼?上個月,情報組那邊就打死了兩個犯人,屁口供都沒拿到,戴老板被好一頓訓。
所以啊,水磨工夫,彆報太大希望。”
顧知言想起昨天晚上吃飯,周清和想要見日本人的事,不由笑著拍他的肩膀:“年輕人想要建功立業是好事,但是好事多磨。”
審訊科的工作其實不好做,混日子,很好混,犯人不跑就算完成任務。
細致到周清和,那就是犯人不死,就算本月工作順利完成。
而想拿到真切的情報立功,就是沙裡淘金,遠沒有情報科當場抓人審訊來的直接。
要不怎麼說審訊科是輔助科室,情報科是主力科室。
顧知言這一說,周清和也就捋清楚了其中的關鍵,不過問題不大。
不就是不死人,還讓人痛麼?
對醫生來說,有的是法子。
“科長,具體的限度在哪裡?”這事情周清和得問清楚,好知道能下多重的手。
“監獄裡不打死人這是必須,要不然戴老板肯定罵你。
第二就是不要打壞重要器官,在他出獄之前。”
戴老板讓顧知言帶人,就是要把裡麵的關鍵講清楚。
讓周清和當這個醫務股股長,那就是代戴老板監督。
省的手下貪功,毛都沒得到,他還莫名其妙背個鍋。
“行,那我就明白了。”
不打死人,不重傷器官,周清和覺得這界限等於沒界限,對醫生來說,寬裕的很。
“那要是意外死了算誰的?”
“什麼要意外死了?自己犯病當然沒事,你要是有傷口或者下藥人家屍檢,一查就查出來,那能叫意外死了?”
顧知言拿眼神打量周清和,他怎麼覺得這個年輕小夥子膽子大的很,話裡有話呢?
原來如此,那死人問題也不大。
周清和已經開始在思考有什麼沒傷口,還能讓人交代的辦法。
這邊說著話,人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