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誰?”
李柏庭看著麵前的美人,沒有拒絕,這本就是他的權力範圍。
何況花錢和花權力,還是花權力便宜點。
“一個商人。”
“商人?什麼罪被抓的?”
“涉嫌侮辱婦女。”
“你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有聯係?”
李柏庭很不理解,以紅玫瑰的身份,似乎沒必要為了一個罪名如此難聽之人來開這口,也太掉檔次了。
“他是我一個朋友,以前在上海的時候幫過我,而且他不是真的侮辱了婦女,隻是因為錢財被人盯上了,導致被設了一個局。”
這麼說,李柏庭就聽懂了,財不露白,商人被借錢也是合理的事。
他點點頭輕鬆的笑道:“這忙不難幫,隻要沒有證據,對我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算有,其實也是小事,不過我幫你的忙,你準備怎麼答謝我。”
紅玫瑰好看的眉頭微皺,半笑半苦惱道:“那我可沒錢給伱,隻能給你唱歌了。”
美人一惱風情萬種,李柏庭哈哈大笑,顯得暢快。
“這個要救的人叫什麼名字?”
“孟四海。”
門外斜對角的咖啡店,周清和抿著咖啡,相當悠閒的看著窗外的風光。
人家兩人在吃飯,這餐廳還被包了,從外麵看都看不清裡麵在乾嘛,他也就隻能喝點咖啡打發時間了。
“多吃點吧,吃一頓少一頓。”
周清和感慨的是李柏庭,這人算是完了。
話不能亂說,這飯也不能亂吃。
色字頭上一把刀。
就憑他李柏庭今天和紅玫瑰在這單獨約會,隻要證明這個紅玫瑰是日本間諜,特務處的報告交上去,這李柏庭頭上的帽子是丟定了。
除非李柏庭發現日諜之後,還先手舉報了,那就情況大不同,飛黃騰達也有可能。
不過想來隻要紅玫瑰是日本人,就不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大半個小時之後,對麵兩人吃完牛排出來了。
李柏庭的樣子很高興,而紅玫瑰主動挽上了他的手臂這一個動作,更是讓李柏庭紅光滿麵,走路都龍行虎步。
兩人溜達了一會,就返回了車上。
紅玫瑰上班的時間到了。
車子返回新都舞廳。
晚上八點,紅玫瑰準時登場。
往日聊上兩句,稍微拉一下氣氛,隨後便是唱歌。
可今日,紅玫瑰開口說道:
“今天,我想為我的一個朋友獻上一曲,希望他喜歡。”
這話一出,場下頓時響起了嘩然的交談之聲。
起哄的,詢問的,花了錢的人很急。
要知道紅玫瑰來了南京城以後,豔名遠播,對於誰能首先獲得美人青睞,就連賭場都給開了盤口。
這才幾天,居然有人這麼快俘虜了芳心?
花了錢的人真的急,事先沒有通知,那肯定不是他們。
到底是誰!
“他就是李先生。”紅玫瑰對著李柏庭的方向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嘩然聲更甚。
不是吧,那個冤大頭也能行?
場上的人不服歸不服,但是李柏庭享受著全場的注目,羨慕,嫉妒,他是滿臉淡然微笑,儘顯意氣風發。
多年積攢的惡氣,在這一聲李先生之中,儘數吐出。
第二天,上班。
李柏庭沒忘記要幫紅玫瑰的事,要趁熱打鐵,爭取關係更進一步。
辦公室裡,李柏庭對秘書吩咐。
“你去找找,把一個叫孟四海的卷宗調過來我看看,應該就是最近判的。”
“是。”
這年頭找卷宗很費事,王秘書很快讓辦公室的人一起尋找,沒多久,一份卷宗擺在了李柏庭的麵前。
李柏庭翻開,看見上麵的判決書,瞬間麵色大變。
罪犯孟四海,因侮辱婦女罪,間諜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晚上吃飯的點,周清和從醫院返回特務處。
白天醫院帶學生,晚上舞廳看美女。
不管是侍女,還是歌姬,這幫人有一點很好,晚上上班,不耽誤他白天做事。
李心語去了兩天了,第一天沒東西報告,昨天晚上都攤牌了,想必今天也會有發現。
周清和回到科室,在辦公室等著她回來。
半個小時後,李心語敲門。
“科長,今天加了會班,晚了些。”
“嗯,怎麼樣?”
“有發現,今天李柏庭讓我們找一份叫孟四海的卷宗,這份卷宗拿進去後就再也沒拿出來過,我隻能問了下辦公室的人,說是近期的一起間諜案。”
“間諜案?”周清和來了精神:“確定麼?哦,你沒看過。”
周清和抬手示意她不需要回答,腦子裡一下子清晰。
這三個字代表的東西就太多了。
首先是身份確定,紅玫瑰是日本間諜,板上釘釘。
那麼與她同一天出現的那個去了蘇州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中年男人是決策者,紅玫瑰是執行者。
等等,那美萊子是什麼身份?
似乎有些多餘
提供幫助。
中轉站!
周清和想到了紅玫瑰是從上海來,按照推算,那麼這個中年男人應該也是上海的某個日諜機構的小組領導。
他們來完成這個營救任務,美萊子提供信息或者人員選擇上的幫助。
畢竟沒有比美萊子這種舞廳侍女更了解南京上層達官貴人秉性的人了。
像李柏庭這種夜夜笙歌的人,幾乎有什麼愛好,哪怕喜歡哪種女人,都會清清楚楚的記在美萊子的腦海裡。
這就說的通了。
周清和對美萊子這個侍女的角色有了初步的價值定位。
搜集信息,提供幫助,而不是行動。
要不然這次的營救任務,就該由美萊子來主導完成,而不是上海區來人。
唔.有一點問題,他們需要一個豔名遠播,能瞬間吸引李柏庭這樣高官的人。
周清和點點頭,上海區來人是必須,要不然他們找不到壓場的角色。
可以,得到孟四海這個名字,周清和就可以做到全盤了然於胸了。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孟四海,隻要孟四海不丟,日本人怎麼翻都翻不出手掌心。
不過這孟四海是什麼人?
一個日諜被判刑,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其他組抓的?
“行,我知道了,辛苦等等,你說李柏庭拿了卷宗就沒有再拿出來?”
李心語點頭:“是的,他呆在辦公室一天,早上來的時候很高興,看起來滿麵紅光,但是自從卷宗拿進去以後,出來上廁所,吃飯,都是沉著個臉。”
周清和眼睛微眯:“有沒有人來找他?我指的不是法院的人,比如警察,比如特務處這樣的人。”
李心語搖頭:“今天他沒見什麼人。”
“行,我知道了,去吧。”
李柏庭知道牽涉到間諜案,卻沒有第一時間上報,這是在找死啊。
彆說他李柏庭不知道紅玫瑰的真實身份,就算隻是懷疑,對日作戰,但凡牽涉到間諜,一個官員沒有該有的警惕心,那就是包庇。
上報總不是問題。
周清和讓李心語先回家休息,他打出電話給戴老板,結果沒人接,再打給秘書室,說是老板已經下班了。
到點就溜,也不知道努力努力.
不問戴老板也行,問毛秘書一樣。
周清和問:“孟四海是誰?”
毛秘書答:“誰是孟四海?”
“.”我知道我還問你?
“沒事了,就是打聽一下。”
周清和掛了電話,從毛秘書的回答看,這人就不是特務處抓的人,要不然毛秘書就算不知道具體案情,名字總該聽說過。
還有誰能抓到間諜?
警察廳?黨調處?
他們有這個本事麼?
周清和腦中一閃,黨調處好像還真抓了兩個日本人,不會是他們吧?
算算時間對不上,這沒多久,不可能這麼快判吧?
拿起電話有心想確認,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事情不能問黨調處,要不然這幫鬼精的人就知道有日本人來救人了。
問都不能問,免得把他的場子砸了。
卷宗,一份在李柏庭手裡,判刑的法院不知道哪一家,但應該有一份,這個地方人多眼雜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