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竊珠 晏燈 5462 字 11個月前

阮阮可憐巴巴地應了一聲,給蕭白石做了個萬福:“阮阮知道了,師傅慢些走。”

看著自己小徒弟這委委屈屈的模樣,蕭白石倒也不是鐵石心腸,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看顧好你自己,按照我今日的教導,花朝節沒有什麼可懼怕的。”

見蕭白石要走了,立刻有侍女拿了封好的銀子來,蕭白石也不拒絕,接下放進了懷裡,便扭身下樓去了。

阮阮看著蕭白石下樓的背影,恭敬拜了一拜,嘴唇動了動,終於隻是無聲說了幾個字:師傅保重,徒兒在此與師傅拜彆。

阮阮要在花朝節那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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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為花朝節鑄造了一座純金的花神金身,以珠玉珍寶為飾,無數匠人耗儘心血。

教坊司內也為了花朝節而日夜不停的排練,花朝節又叫十二花神節,需要十二位舞姬各飾一花神,若能在花朝節飾花神,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十分值得驕傲的。

禮部早在教坊司內尋了十一位舞妓,連同清陰閣的白阮阮湊成了十二位花神。

飾演杏花花神的秦連月才練完功,她纖纖玉指拈著一朵新摘下的桃花,倚在樹下看還在苦練的薛紅柳,聲音婉轉嬌媚:“薛姐姐,都午時了還不歇歇,用些午膳,下午再練吧!”

薛紅柳穿一身水紅束腰長裙,烏發挽起,儀態風流。她生得美,是那種魅惑成熟的美。

沒回應秦連月,薛紅柳又練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停了,轉身從侍女手中接過帕子拭去額角的汗珠,才緩步走向秦連月。

“還有五六日便是花朝節了,連月妹妹倒是不急。”這教坊司裡雖都是因家中獲罪而貶為賤籍的女子,但這些女子卻不能相互體諒,反而時常要爭風吃醋,恨不能將其他人都踩在腳底下。

薛紅柳如今是教坊司的頭牌,秦連月自然也是不服的,兩人明裡暗裡爭鬥亦是不少。

秦連月掩唇笑道:“我有什麼急的,不過是個杏花花神,去湊數的,不像姐姐是海棠,姐姐急才是正理呢!”

薛紅柳不知她做這一副情態的緣由,於是便不接話,正準備離開,卻又聽身後的秦連月語氣輕蔑:“不過說來杏花也好,海棠也好,都不如牡丹呢……聽說這次是清陰閣的白阮阮飾牡丹花神……”

“姐姐難道不生氣嗎?之前上元節的酬神舞本也應由姐姐去獻舞,結果也被白阮阮搶了去,風頭都讓她出了,妹妹想,若是姐姐去,這平康城內‘絕世舞姬’就應該是說姐姐的了罷。”

這話說到了薛紅柳的痛處,但她未發一言,等回到她自己的院子,終是想起上元節承福門外的情形,仇恨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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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的籍契沒在自己手中,她所能接觸的人中,隻有唐滿城有能耐給她新造一張籍契,但唐滿城和她也不過是幾麵之緣,這明擺著犯王法的事,阮阮不敢冒險去求唐滿城。

於是她用三條小魚乾和威猛大人做了交換,讓威猛大人去府衙偷幾張籍契出來。

府衙的位置威猛大人知道,一隻貓在夜裡行動也不容易被發現,偷籍契並不難。

從威猛大人嘴裡接過那一疊籍契,阮阮不禁又激動又害怕,激動的是這些籍契都是她逃出去的希望,怕則是因為擔心逃跑失敗。

將那疊籍契一張一張鋪開,竟見有一半是男子的籍契,還有一些則是老婦人的,阮阮不禁抱怨:【這些都用不了嘛……】

威猛大人一聽,胡子都豎了起來:【白阮阮你求爺爺辦事,還埋怨起爺爺辦得不好是吧?】

一見這貓炸了毛,阮阮趕忙安撫:【小猛兒你辛苦了,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威猛大人橫了她一眼,氣呼呼地躍上了軟榻,阮阮則繼續沙裡淘金,最終找到了兩張能用的,這兩張籍契上的年紀和阮阮能對得上,又是農籍,阮阮用起來最合適。

將兩張籍契仔細收好,阮阮又把剩下的仔細收在一個小布包裡,準備找個機會銷毀掉。

這夜阮阮夢見城外山高水長,草長鶯飛,她正唱著小曲哼著歌,騎著的馬卻忽然回頭,馬長了祁慎的臉,它說:“你膽子不小啊。”

阮阮被驚醒了,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看著窗戶上灰白的顏色,不禁“呸呸”了兩聲,氣呼呼小聲罵道:“王八蛋!就要讓你找不到……找不到姑奶奶!”

解了氣,阮阮再次擁住錦被,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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