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墨分外謙虛,就他頭頂那一丁點微不足道的金芒,可扛不住範歸的道理,還是換個氣運同樣非凡的人跟他聊吧,不然容易折壽。
“此言差矣。能有貴人支持的確重要,但想把事情辦好也不容易,小友這般年輕就有這個能力,很值得我學習。儒家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嘛!”
範歸笑嗬嗬的說道。
“額......”
武墨感覺自己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隨即才問道“您不是墨家的麼?”
“對啊。”
範歸理所當然的點頭,然後說道“巨子說過,隻要是有用的道理,那就是好道理,怎麼能注重是誰說的呢?門戶之見不可取。
難道有個不世出的大魔頭說人要吃飯,所以就一定要反駁,人就不能吃飯了?擇其善者而從之,不善者而改之即可。”
好家夥!
武墨眼睛大睜,你丫一個墨家的人滿口儒家聖賢的話可還行?真不是儒家派到墨家的臥底麼?
不是,等會?
儒家、墨家?!
這個時候,武墨心中一震。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這個世界他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就會有他所認知的儒家、墨家,甚至還能聽到極為耳熟的聖賢之言?!
一時間武墨心亂如麻,不由得問道“敢問儒家的聖賢,可是孔子?”
“孔子?”
範歸撓了撓頭,道“沒聽說過,儒家尊稱那位開創者為夫子,隻是早就不在了,連名諱都隱沒於歲月中。如今的儒家哪有聖賢?有些個大儒還彼此不服,就差自己打起來了,算得上四分五裂吧。”
“這......”
武墨也懵了。
這是什麼扯淡的世界觀,那麼熟悉的聖賢語錄都出來了,結果沒有孔子?
老婆餅不要餅是吧?
“外界流傳的各種關於儒家創始者的故事基本都是瞎編亂造,你不必理會。”
範歸卻隻當武墨聽多了民間故事,“巨子說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今人過好當下才能適時尋古,眼前的路都還沒走好,探尋過往並非是一件好事。”
“那敢問巨子是?”
武墨小心翼翼的問道。
“墨家巨子,墨翟你都不知道?!”
範歸瞪大了雙眼,似是比武墨還要更加震驚,“你怕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天下誰人不聞墨者之名?
既聞墨者,自然合該知道墨家巨子墨翟。
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天下顯學啊?
在他看來這就是常識,三歲小兒都該如雷貫耳才是。
“聽說過,聽說過。隻不過一直沒遇到過墨者,生怕也像說書故事裡一樣出了差錯,所以再問一問您。”
武墨連忙說道,已經被整不會了。
他知道墨家,也知道墨子墨翟,還知道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墨子是足以和孔子並列的聖賢,乃至墨家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將儒家吊起來打,氣得孟子寫小作文罵他們。
但是春秋戰國結束,墨子故去之後,墨家直接一落千丈,除了墨子之外,武墨根本不知道任何一位墨者的名字,反而是儒家越來越硬,直到乾翻一切,百家罷黜。
他上學時候所接觸到的一些曆史,與這個世界有相似、相同之處,卻又不儘相同。
可惜他並非學文,更不是曆史係,上學時候的知識也大多還給了老師,能記住幾個名字已經算他們鼎鼎大名千古傳誦,更多的細節近乎一概不知。
這才是絕大多數普通人的水平。
至於上學之後,走進社會這個大染缸之中,哪裡還有心思學習呢?早就被澆了個透心涼矣!
“這還差不多。”
範歸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記住咯,墨家巨子就叫墨翟,其人天下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