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範歸便從懷中取出一份不知是何材質寫就的文章,遞給了武墨,隨即補充道“非是不舍得墨家《墨經》,隻是修行墨經需行墨者道,旁人習之怕是下下等,小友莫要覺得咱是敝帚自珍之輩。”
“不不不,初次相見,便已是受您恩惠,怎敢再收此物?”
武墨很想接,但還是稍稍謙遜了下。
不過,你個墨者怎麼隨手從懷裡掏出個儒家的心法?這真的合理麼?
“哈哈,小友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救濟災民,惠及的何止千百人,可曾要過什麼回報?雖非墨家之人,可行墨家之義,便算同路之人。這些東西不過身外之物而已,不足道也!”
範歸將儒家心法放到武墨的手中,道“墨者的朋友遍布天下各處,皆非斤斤計較之輩。墨者做事,回報僅是其次。巨子說過,墨者雖求天下之利,卻萬不可將利之一字視作唯一!
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朋友永遠都嫌少,敵人一個也是多。”
武墨接過了儒家心法,糾結著說道“那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好像是儒家說的吧?”
範歸提及墨家巨子,都快給他整不自信了。
“嗨,不重要,道理通了就是。”
範歸不以為然的說道“不要在乎這些細節,墨者行事不拘小節。”
確實挺不拘的,沒記錯的話墨家跟儒家不能說是死仇吧,隻能說是水火不容。
這家夥真不是潛入墨家的儒家臥底?
不過,無論如何。
接連兩次受到恩惠,武墨再看範歸的時候,竟也覺得這雄壯如同野獸般的臉龐都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老祖宗誠不欺我!
“對了,敢問您來此有何事?但凡我有能幫您的,必然傾力而為!”
武墨正色道。
“當然是過來救災啊。”
範歸理所當然的說道“墨家興天下利,除天下害。此地災情如此之嚴重,墨者怎能坐視不管呢?”
武墨的目光微微下移,看著範歸坐著的‘道理’。
他不像是過來救災的,更像是過來砸場子的。
哪有人救災會帶著那麼大錘子的啊!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道理,恐怕比墨家的道理好懂多了,看一眼就能明白的那種。
忍不住讓人肅然起敬,側耳傾聽。
也不是怕他,就是想聽聽墨家的高論。
“小友做的很好,我還得向你學呢。不過城外災民眾多,僅憑薑家商行一家之力仍舊遠遠不夠。”
範歸微微凝眉,道“我去城中討些糧食,怕是沒時間在這裡,到時候還請小友教導一下他們救災的經驗,如何?”
“這是當然。”
武墨肯定的點頭,做好事乾嘛不答應?更何況範歸已算是有恩於他。
“那就好。”
範歸臉上再度露出笑容,道“此事宜快不宜遲,每晚一點便會有更多災民死去。我現在就先動身,這裡就勞煩小友幫襯一下。
等到此間事了,我再來與小友把酒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