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當衛霄湊近身邊站定時,沈萬才還想出其不意地拉住他的腳腕,在其跌倒時撲向他牢牢壓住,並一鼓作氣地扭斷對方纖細的頸項。可惜,他的手剛一動,就被兔崽子的刀鋒刺了個血洞。
沈萬才哀呼之際,衛霄一把拔出匕首,反手以刀刃貼著沈萬才的咽喉,沉聲道:“你不是在鋼筆裡放血書,要人來救你嗎?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想殺我這個信使了?”
“你,你看出來了?”沈萬才仰躺在地,驚愕地凝視著衛霄道:“方美玉說你聰明,我還不信。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衛霄的手一轉,在企圖拖延時間的沈萬才喉間劃了一道不輕不重的口子,隨即垂眸看著沈萬才道:“你要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乾脆就再也不用說話了。”
沈萬才對衛霄威脅自己的話深信不疑,他身上的十來個血洞讓他明白,眼前的聞天傲可不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他此時已被衛霄發瘋似的狠勁嚇得不敢再做手腳了。沈萬才忍著疼,感覺傷口處的出血量不大,若非如此,即便沒有傷著內臟,他也早就因為出血過多而休克了。沈萬才知道他現在還能說話,是體內的蠱蟲壓製著傷勢的緣故。
想到蠱蟲,沈萬才又懼又怕。然而,他如今卻要以蠱蟲來維持自己的性命,沈萬才臉上浮現了複雜的神色,哆嗦著嘴唇道:“本來,我是想讓你送信到聞家去的。可是,現在外麵那個帶頭的是元墨紋,聞鑲玉請來的天師吧?彆說不是,我見過他的照片的。你看,他連蠱蟲都對付不了,我怎麼敢相信他能救我?你說聞鑲玉、孔知心已經把肚子裡的蠱蟲除掉了,但這些隻是你嘴上說說罷了,我可沒親眼看到,誰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
“而且,方美玉剛剛跟我說,她不會讓你活著回去了。你要是回不去的話,那封信自然就送不出去。再說,我那時候以為,就算你能回去,那封信也不知道什麼時侯才能被看到呢!這時候,方美玉叫我來殺你,說隻要我把你解決了,她就給我解蠱。”沈萬才說著,悄悄地瞥向躲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的沈惠茹。
衛霄冷嘲道:“這話你也能信?”
沈萬才捂著傷口,苦著臉作哀兵之狀道:“我不信又能怎麼樣,我還有什麼辦法呐?”
“方美玉呢?”衛霄問出了最關鍵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不知道,啊――!”沈萬才舉手按住頸側的傷口,充滿懼怕地仰視著正甩卻刀鋒上血珠的衛霄。
“你最好彆過來,我的刀可是不長眼睛的。”衛霄沒有回頭,僅是以眼角的餘光瞥向後方,在沈萬才眼神的示意下,正欲舉起玄關處鞋櫃上的花瓶砸昏他的沈惠茹。
砰咚。
沈惠茹大驚之下手一抖,花瓶滑落,掉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骨碌碌地滾向一邊。沈惠茹根本弄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隻知道沈萬才想殺聞天傲,聞天傲逃走後又回來報仇,把沈萬才捅倒在地。麵前一幕幕地轉變,令沈惠茹覺得沈萬才不對勁,而聞天傲更是變得她都不認識了。沈惠茹從沒想到聞天傲有這般的狠勁,心裡暗暗哆嗦。
衛霄與沈萬才的對話,沈惠茹都聽不懂,唯一的感覺就是聞天傲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孩子。不過,比起聞天傲給她的衝擊,沈惠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正處於生死關頭的沈萬才身上。沈惠茹再怨沈萬才這個父親,也不希望看到他死在聞天傲手裡。所以,在沈萬才向她遞眼色求救時,偷偷地照著他的意思去拿花瓶,準備朝聞天傲的腦袋砸上那麼一下。哪料,還是被聞天傲識破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萬才在心頭怒喝,當他還想用方美玉的行蹤要挾衛霄,讓對方放他一馬時,為一點墨憂心的衛霄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衛霄卸下肩頭的水壺撚開塑料蓋子,把壺中的尿液傾倒在沈萬才的傷口之上。
“啊――!哇啊……”
趁沈萬才張口痛呼的當兒,衛霄把壺口一下子插入沈萬才的口中。咕嘟咕嘟,一個疏忽之下,沈萬才被衛霄拿著水壺灌了好幾口。沈萬才當然明白衛霄不會給自己吃好東西,何況這水澆在自己的傷口上還那麼疼。即在沈萬才想揮開口中的水壺時,突然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正一陣陣地翻滾著,隨之而來的,是生不如死的絞痛。
“啊啊啊……疼啊,啊――!”沈萬才抱著肚子在玄關的地板上激烈地扭動,暴突著眼珠瞪視著衛霄道:“你給我吃了什麼?啊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