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匹戰馬奔踏入陣,村裡等開飯的官軍在驚駭中跑出院子,迎接他們的是一支支銳利羽箭。
幾名提刀奔出的官兵剛走出院子就被仰麵射翻,嚇得其他人叫喊著躲在牆後,叫喊著要披甲。
院子裡的百總思路清晰,叫喊著下令,幾個身著甲衣的官兵衝出來,要去保護曬場上的火炮。
這些人成了眾矢之的,眨眼就有幾支羽箭打在他們身上,無一例外全被罩甲彈開。
硬頂著箭雨和奔馳馬隊朝曬場衝去。
劉承宗的注意力都在曬場對麵的大院。
早前他在山上看得清楚,這是村莊的正中心,也是這兩隊人的軍官所在,兩名百總都在裡頭,身邊聚了最多的官兵。
隻要能把他們堵在院子裡,等後邊曹耀的人把馱炮的驢子牽來,這仗就贏了。
這會瞧見迎麵衝出來這幾個官兵,人人都活像刺蝟,耷拉著一身箭往車邊衝。
他眼睛都亮了。
心說:好一身甲胄!
原本還打算帶馬隊在曬場兜成個圈,用箭雨堵住他們。
眼下這批官兵,截住了隊伍的去路,隊末十餘騎都把弓箭歸囊,扯出掛在左胳膊、頂在馬鞍下邊的紅纓槍,要衝開一條前路。
劉承宗也不例外,甚至心裡還有點急。
這麼好的甲片子,可彆讓他們拿紅纓槍戳壞了。
想到此處,劉承宗勒住韁繩拽紅旗自隊伍橫衝出去,身後魏遷兒幾人不知何故,疑惑地調轉馬頭,持槍跟過去。
就見隔著二十餘步。
劉承宗從箭壺攥出羽箭數支,攥在手上再奔七八步,眼看那持腰刀的官兵迸出三步就能劈到他了。
他突然勒住馬頭往右兜轉,側身扯滿了弓。
一箭。
兩箭。
箭箭打臉。
兩名頂盔摜甲的官兵捂臉驚叫,滿地打滾。
後麵的騎兵看傻了。
魏遷兒也看傻了,直到快衝進人堆,眼看就要撞上官軍掄起的鏈枷,連忙挺槍撥開往左勒馬,就這還不忘回頭看。
回頭一看,更傻了。
策騎兜走的劉承宗居然把弓換到右手,左手搭箭,返身背射。
又接連放出四箭。
左右開弓!
還是一樣的場景!
三名官軍仰麵躺倒,抽搐呻吟。
還有一人摸著空空如也的頭頂,怪叫一聲,轉身丟下腰刀,拾起中箭的頭盔向院中跑去。
餘下三人,持刀斧鏈枷在曬場邊緣驚疑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也不知誰起的頭,眼看劉承宗轉出半圈,又策馬衝過來,三人轉身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
看著他們倉惶逃向宅院的背影,劉承宗大笑著勒住韁繩,虎視左右,紅旗人立而起,唏律律地嘶鳴出聲。
他用握弓的手指向院牆邊踱馬、嘴巴微張、麵容呆滯的魏遷兒,微微揚揚下巴:“愣著乾嘛,下馬把炮卸了,對準院子……敢來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