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呢。”他承諾,薄朗的嘴唇勾出弧度,“要是哪句話把你聊不開心了,你揍我。”
他說到“揍我”兩個字的時候,嗓音又懶散又沉潤,飽含寵溺又似承諾,娓娓動聽。
阮念被逗得笑,心跳突然變得有點快。這一刻她忽地意識過來,方才那些不適感從何而來。也就一刹那的工夫,她就斂住笑意偏了偏頭。
這男生真會撩!嘴巴甜得跟從蜜糖罐子裡撈出來的一樣。個子又高、身材又好,全身散發著男孩子的陽光鋒銳,情商又高。估計長相也不會差。
這種男孩子,他們想博得女孩子好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天生的,分分鐘讓你繳械投降。事實上,他根本沒說什麼出格的話,但就是讓你覺得他很欣賞你,讓你悄然無聲地對他心生親近。
阮念低了頭,沒再說話。任憑身旁那男生又逗她,說東說西的,她一招都不接了。
太甜的東西有毒。她吃不消。沒膽吃。怕吃了肚子疼。
祁成卻愈加賣力。他整個人轉過身,直接擋在她麵前,找她說話。也不怕摔跤、倒退著走路,前傾了身體來在她麵前,問她“怎麼不說話了?”“平時都喜歡去哪兒玩?”“你下晚自習都怎麼回家?”“家離學校遠嗎?”
阮念隻是禮貌地微笑。愈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他真的好會,讚你的時候眼中都閃亮;哄你的時候嘴角又含情。左左右右、逗小孩子似的逗她說話,他對她說話時這種親昵的姿態,任誰能想到是僅僅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呢?
所以,沒錯……她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忽然眼角瞥見一個籃球影子,那球速度很快,從不遠處的籃球場正朝她們這邊飛來。
阮念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哎”的一聲,她想伸手去拉前麵那人的校服叫他閃開,但是兩人距離並不太近,阮念又不是頂敏捷的人,基本上就是剛把手抬起來,就眼睜睜看著那球飛到了男生的背後。
她很急,慌的一批,可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好在祁成反應快,一注意到這女孩子帶著驚懼的眼神就心知不對,迅速轉身回頭,這時那籃球“呯”的一聲剛好落在離他身前很近的地方。球速快、來勢猛,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有點運動神經的人都會下意識先將身體錯開一下躲球。
祁成人都要讓開了,乍然意識到自己身後還站著她。愣是一下子頓住,硬生生將那高速彈起來的球向右一旋緩衝了它的力道,然後手臂一展,把它攔了下來。
“操NM……”手指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都不用組織語言,脫口而出去問候彆人的令堂。
“你好厲害啊……”阮念從來不知道一個會打籃球的男孩子能這樣帥。
滿滿當當的安全感,站在他身後根本不用怕的。那男生聞言轉回頭來,阮念看到他皺著眉,不由關切道:“你沒事吧?”
籃球場上一個人跑過來,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祁成拿著球沒動,有幾秒鐘,令人極度費解的,他剛剛一肚子的暴虐和盛怒忽然就消散了。一點兒都沒留下,完全不想跟人打架了。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極溫柔地、把滿世界炸起來的毛,全捋順了。他隻想老老實實待著。
他很平靜地“嗯”了一聲。轉過身的時候,把籃球扔回給那個男生。雲淡風輕地說,“看著點啊。”
那男生一疊聲“不好意思”走遠,祁成覺得手好疼。
剛才硬接,戳到了。
長這麼大,他還沒吃過這種虧。從來,隻有他玩彆人,什麼時候被彆人弄成這樣還不敢發作的。
後半程,祁成明顯就沒那麼多話。他低著頭走在阮念身側。她的腿長,步子幅度並不小,但是或許是性子文靜,步子走得慢。
他於是也慢下來,每一步都在她身邊。
“知有清芬能解穢,更憐細葉巧淩霜。”
這是前兩天上語文課老師提過的句子,當時他正迷迷乎乎地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誰他媽有興趣研究蘭花香不香,可是這一刻,他大約知道那是什麼意境了。
來到校園的西北角,在實驗樓的側麵有一個跳遠沙坑。阮念抬頭看了看,夏末秋初的夕陽,威力還是不小的。
她又看了看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