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來狠的了!”
談笑領著第五嫣然也來到了這城頭,見到眼前場景的第一刻,他就開口說道。
河母在收回自己的領域,見此情形,縱使沒有談笑的提醒,李道玄也知道她要開大了。
他心念催動那三頭忌鬼,讓它們乘勝追擊。
速度最快的依舊是那出行忌鬼,它身形劃過淡淡的河霧,直奔體型高大的河母。
可它這一撞,竟然直直地從這河母的體內穿過,消失在了遠處。
這河母的身形就好似跟不存在了似的。
“次領域。”
“出行忌鬼動手的那一刻,她把自己的身軀融入了次領域,然後再重新顯化出來的。”
談笑看出了河母的手段。
而彼時,餘下的兩頭忌鬼也終於到了河母麵前。
也就是這一刻,河母終於睜開了雙眼。
在迷霧當中,她的雙眼好似閃過了一道淡青色的光亮,緊接著原本在次領域中她用過的那青銅巨鼎再度出現在了她手中。
她先是用巨鼎擋住了攻擊忌鬼的一刀,旋即隻見她單手掐訣,在青銅鼎上塗抹了幾下。
餘下的那個呼吸忌鬼就被她收入了鼎中。
見此情形,李道玄也是眼神錯愕。
這麼凶的忌鬼,竟然就被她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攻擊忌鬼依舊在揮刀,一刀接著一刀的劈砍,但每一刀都會被這青銅鼎擋下。
遠邊,出行忌鬼再度衝了回來。
這次河母沒再擋了,她隻一抬手,便是準確無誤地掐住了這出行忌鬼的咽喉。
她一身氣息滔天,盯著眼前的出行忌鬼,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很煩。”
旋即她左手猛地用力,也就是這一刻。
李道玄動了。
五張黃曆沒入他的體內,將他的氣息再度拔高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在俗術【行千裡】和領域的加持之下,李道玄的速度甚至都不比那出行忌鬼慢上多少了。
他身形瞬間到了這河母麵前,而後……出刀。
【開膛】
簡簡單單,絲毫沒有什麼花裡胡哨。
也就是這一刀,原本準備掐死出行忌鬼的河母不得不抽出手來阻擋。
她伸手往前一推,原本那麵碎掉的甲殼再度出現在了她身前。
李道玄這一刀便是看在這甲殼上邊。
一刀,斬出了一道豁口。
一旁,攻擊忌鬼一刀再度砍到了這青銅鼎上。
而它一刀接著一刀,也是已經將這口巨鼎砍出了一道豁口。
可是這又如何?
李道玄心中下意識地有些驚慌,這河母怕是還有彆的手段,他連忙抽身離開。
也就是他離開的那一刻,平靜的河麵被破開,一條好似蠍子尾巴的毒刺猛地刺出。
直至李道玄先前所站立的位置。
毒刺尖銳,尾部還散發著點點綠光。
李道玄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這河母尾部竟然沉入了水底。
而眼前的這根毒刺……也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這河母的手段。
李道玄不敢想象自己剛剛要是慢了一步,被這毒刺刺中,會發生什麼。
“跑的倒快!”
河母看著落回岸邊的李道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冷笑。
他跑了,那麼這忌鬼就得遭災。
毒刺沒入水麵,再度出現時,已是貫穿了那攻擊忌鬼的胸口。
宛如蠍子尾刺的毒刺,從忌鬼胸口探出,而後將其舉在半空。
不過呼吸功夫,毒素發作,這忌鬼的身軀化作腐肉,寸寸掉落。
稍遠處,那沒多少意識的出行忌鬼都知道慌了。
它站在水麵來回踱步,遲疑不前。
它也在害怕。
李道玄默默盤算著,在這河母身上用了3張黃曆了,石幾那邊有1張,自己身上5張。
餘下的還有10張。
可這10張就算全都融到自己體內,真的能拿下這河母嗎?
李道玄不知……但也隻能試試了。
殘陽鬼大跨步的來到近處,方節的身形也從殘陽鬼身上跳下,來到李道玄身邊。
“李哥。”
他伸手遞過來了1枚銅釘。
李道玄伸手接過,放在了敲鐘棍的尾部。
一共兩枚棺材釘,而另一枚……李道玄眯眼看去,原本在這河母甲殼上的,此刻竟然隻剩個末端。
大部分竟然都沒入這甲殼裡邊了?
“白珺呢?”李道玄問道。
“白師父一個人殺了七頭甲級邪祟,身受重傷,不知在什麼地方療傷去了。”
“嗯。”
饒是李道玄,在聽到白珺一人解決了七頭甲級邪祟之後,仍舊有些錯愕。
遠處河麵,看著最後一頭出行忌鬼也被河母輕而易舉地貫穿身軀。
李道玄終於下定決心,“你們所有人,都走,去城北找周丫丫,她知道帶你們去哪。”
“李道玄伱……”
周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但李道玄卻已沒再多說,隻是簡簡單單的往前一步,將所有人……都護在了身後。
離他最近,也是跟了他時間最久的方節和周絮,再往遠一些,是那中九流世界的千機一脈的談笑談道長。
姐妹共用一具身體的第五嫣然和第五姝然。
還有剛剛解決完甲級邪祟,扛著一根大鐵棍回來的石幾。
所有人,都被李道玄護在了身後。
他再沒有言語,他右手手腕上的那些木珠子,一枚枚飄落化作黃曆,再沒入他的體內。
他的氣息也不斷地在攀升。
他左手往前一點,蟒蛟落地盤繞,體型幾近和城牆等高。
就算跟那河母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弱下風了。
“走!”
背後,方節沉聲說完,便是跳上了高大的殘陽鬼,緊接著殘陽鬼伸手,托住餘下的幾人,便是大跨步地奔向北邊,消失在了這無邊的夜色當中。
餘下那有領域的石幾,臉上表情一陣變換。
終究還是沒有太多言語。
莽夫隻是他故意營造出來的人設,他心底其實看的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自己雖強,但是比起如今的李道玄和河母,還是差了許多。
領域化虹,他也直直朝著北邊而去。
身形好似流星。
至此,這手巫城南,這城牆上,隻剩李道玄一人,手上的殺豬刀緩緩變長,他一步來到牆上的城垛上。
直視著那河中心的河母。
“真就要為了這些百姓,從而把自己的命搭上?”河母眼神冷漠地問道。
李道玄感受著身上從沒有過的偉力,“一開始興許有過想著保護這滿城百姓的想法,但是自從你把我摁在地上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已經變了。”
“哦?變成什麼了?”河母失笑道。
李道玄伸手指了指她,又伸手指了指自己,道:“殺你我可能還是做不到,但是不打你一頓……我念頭不通達!”
李道玄說完,一步跨出,踩在這蟒蛟頭上。
後者身形往前一探,便是沒入了搖影河中,直直地朝著河母遊去。
不等靠近,李道玄便是已然看見這河水底下有著毒刺尾巴刺了過來。
他也沒想著讓這蟒蛟去硬抗,心念一動讓蟒蛟縮小身形,他自己則是縱身一躍。
身形一閃而逝,緊隨其後便是到了這河母麵前。
手上的殺豬刀劈砍而去。
這一次,河母終於沒再輕鬆對待,李道玄也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慎重。
毒刺再度破開水麵,直直地刺入了李道玄後背。
他看且不看,身形微微搖晃化作幾道殘影,又是一刀斬向了河母的腰間。
這裡……是連接河母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分界處。
眼見就要得逞,可那原本隻是在下半身的甲殼倏忽長上了腰間,李道玄這一刀,又是砍在了甲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