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2 / 2)

因此當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走進了落魄的紅發青年時,並沒有引起來往人們過度的關注,頂多心照不宣地笑笑,感歎那人好運氣地搶先了一步。

“小先生,你看起來很鬱悶,要不要和我去放鬆一下?”

這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白人男性,金發碧眼,戴著金絲邊眼鏡,深褐色的格子西裝穿在身上,看著很像正經的職場精英。

但他打量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種昂貴的貨物,從頭到腳,挑剔地分析每一個部位,並在心裡暗自估價。

西川綾人紅眸半眯,長睫之下冷漠的理智被掩蓋,刀鋒般的審視落在來人身上。

故意打著發膠的騷包發型,定製的高檔西裝配上廉價的綠寶石領結,手腕上舊款卡地亞手表已經有了輕微磨損,指節上一層厚繭,腰間鼓鼓囊囊的,看形狀藏著的估計是仿製的伯-萊-塔。

這是一個在日本境內吃著美籍紅利的□□成員。並沒有很強的武力,估計是走了什麼關係才能混到這個程度。

看起來目前在做人口買賣的掮客,是個好目標。

——釣魚執法的好目標。

在怎麼混上高野組的拍賣遊輪這件事上,西川綾人選擇另辟蹊徑,這種裡世界的拍賣,拍賣品大多千篇一律,古董字畫神秘側的特殊物品,以及拐賣來的人口。

窮人有窮人的辦法。既然不能作為拍賣者進去,那他可以送上門當拍賣品!

蠢貨果然自己上鉤了。問題隻在於這個沒腦子的掮客到底是哪家的,不是高野組的也沒關係,還可以再換一個。

西川綾人在心裡給自己辯白,這種計劃當然不能帶上那個小實習生。

不算他的實際戰力,光是在地下酒吧掛牌下海,那也必須是個頭牌。

就那個小實習生?還是算了吧,渾身上下就兩個腰子值點錢,白給人家都不要。

“放……鬆?去哪裡……放鬆?”紅發青年茫然地抬頭,帶著落魄的表情,分外引人垂憐。

西川先生正琢磨著怎麼試探不會打草驚蛇。

就聽那個掮客自以為笑得很有魅力,還裝模作樣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名片,說:“我猜你一定很想去遊輪上吹吹海風。”

西川綾人看著名片上的“高野”二字:“……”

哦豁。白給的神出現了。

“遊輪?好……好啊。”

西川綾人“搖搖晃晃”地跟著掮客穿過幾條小巷,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進了一家酒吧。

重金屬音樂一下子湧入耳中,聲浪一下高過一下,聽覺過於敏銳的西川先生隻覺得耳朵快要失去知覺了。

他皺了皺眉,腳下跟著掮客,穿過在舞池裡扭動身體的青年男女,移步到了吧台。

掮客帶著西川綾人在吧台前坐下,跟酒保要了杯酒,酒保隨意地調了一杯,在玻璃酒杯裡放了一顆冰球,略顯敷衍地放在兩人麵前。

這是杯以波本威士忌為基酒的調製酒,摻著點廉價的劣質酒,估計是有調酒時摻假酒的業績,不然這位正直的酒保先生估計不會調出這種低級的酒。

掮客接過來,錯手調換酒杯的時候往裡放了迷藥。

西川綾人挑了挑眉,心說這掮客實在沉不住氣,萬一他有什麼疾病,怎麼能拍賣得出去?或者有什麼特殊背景,倒時候炸了他們本部怎麼辦?沒聽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真不專業。

在心裡吐槽犯罪分子的西川先生看似毫無防備地喝下了那杯酒。

他撐著吧台邊緣眼神迷離,片刻後搖晃著埋首趴在那裡,好像安然睡去一般。

掮客得意地笑了笑,暫時離開吧台,向著今晚的另一個目標走去。

“您的酒量很好。”吵鬨的音樂聲中,金發黑皮的酒保笑道。

“你的調酒技術也不錯。”西川綾人直起身,單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起那個酒杯把玩,眼神中一片清明,哪裡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來杯伏特加吧,彆摻料了。”

酒保眯了眯眼,在心裡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斷。

他親眼看著這個男人喝下了帶迷藥的酒,可從對方反應來看,下在酒杯裡的藥片根本沒起效果。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提前吃了抵消藥效的藥片,一種是那點劑量對對方根本不起作用。

西川綾人脖子上的choker和惑人的奇妙氣質讓酒保做出了判斷。

色是刮骨鋼刀,尤其是在這種地方,越是極致的美色越是危險,看來這男人根本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而是準備扮豬吃老虎。

“說起來,正直的酒保先生,你不去救那個小鬼嗎?”西川綾人指了指掮客離開的方向。

那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正走向一個坐在角落的銀發少年,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長著一張漂亮臉蛋,一雙綠眼睛有些忐忑地打量周圍的環境,像是掉進了狼窟裡的真·小白兔。

這極具暗示性的話語讓酒保瞳孔微縮,吧台下方的手猛地抓緊了調酒器,他從容地笑了笑,疑惑道:“為什麼這樣說?我對那種小鬼又沒有興趣。”

“為什麼啊……說不定,我看得見你的靈魂。”紅發男人輕聲說。

酒保在那雙紅眸森然的注視下,驚出一身冷汗。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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